龙骧军的军营乃是刘隐征发广州役夫修筑的,背依蒲涧山(今白云山,西凭文溪;占地约三百步见方;四周以木栅栏相围,东西各有一座营门。
不过这军营搭筑之时,正赶上春耕忙碌,州县无法调集过多民力;刘陟也急于募兵,等不了太多时间;再加上又有其他的考虑,大营只耗了千余人数日的功夫便草草创立。
所以这营垒的不足之处,可谓颇多:
首先是作为营寨栅栏的问题,由于工时工序皆不到位,其间多有疏漏之处;如今别说营垒的防御功能了,就连防止营中士卒逃窜出去都做不到,只能姑且当个分界的标志;
其次营中结构也比较混乱,没有划分军下各营的营地位置;整个军营里除了校场内,军帐搭的到处都是。原先龙骧军还未分成七营时,这样倒也无可厚非,但如今七营已分,就必须恪守原则,做到六营各分营在外,拱卫中军于内。
还有一点便是,立营之时对如厕问题考虑不周;这帮素质低下的新卒便在营中到处撒放那些腌臜物,不仅搞得营内四处恶臭熏天;还有使军中生出疫病的风险。
感到鼻翼处泛起一股若有若无的骚臭味,刘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重立大营确实是此刻的头等大事,怎么,要我重新选一处营址么?”
李守鄘见刘陟良久不言,暗忖自己这番言论是不是过于直白,等到其肯定的回复,他才心中稍安,“那倒不用,都指挥使为军营所选之址,尤为合适。”
“那是当然,这方良地,可是我亲自挑选,”这句恭维,倒是说道刘陟心坎里去了,他顺势卖弄起来,“地之善者,左有草泽,右有流泉,背山险,向易平,通达樵牧,谓之四备。”
见冯全乂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刘陟又继续介绍道:
“此外,军营还要不居无障塞四通八达之地,以防多面受敌;不居深草密林中,防敌火烧潜袭;不居低洼之地,防敌军水攻;不居下湿瘴疠之地,防士卒多病。”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用了刘伯温《兵法心要》的内容,并俨然一副自己原创的样子。
“都指挥使言简意赅,说得甚为通透,”冯全乂听得十分认真,直接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记录起来,同时嘴上还说着:“这行军打仗、安营扎寨非我所长,以后还请都指挥使多多赐教。”
“赐教不说不上,你我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即可。”见自己这位判官十分虚心,刘陟也收起来了那份得意,解释起他当时匆忙立营的另一层考虑:
“这扎营之法,也是士卒所必须修习的,我草创此营,一来是为了速速成军;二嘛,就是为了正式立营之时,让新卒亲身参与,让他们熟稔立营的工序,技巧。”
听了这般解释,李守鄘轻“哦”一声表示理解;他自然明白士卒扎营的速度与质量,也是衡量军队素质的一个重要指标。
刘陟则没有注意李守鄘的反映,他的脑子里已经闪过很多关于安营扎寨的许多要点。
营寨之别主要有三,一是方营,二是六花营,三则是半月营。
方营,此营顾名思义,就是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在无险可守的广阔平原上,就要立这种营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