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佰伍拾玖回 老道弄法戏双星(1 / 2)

韩世忠那里,殊不知乔道清最后一击,惨烈如斯,非但尽灭驼龙,更是把吴乞买兵马废了九成,逼得他蹿往阿骨打处。

他带着兵马一直败出数十里,不见驼龙追来,这才驻足收拾起众军,退往大定府,一面令把城中弩车、石砲都架上城头,防止驼龙再来,一面召集兄弟,问谁肯去往蓟州九宫县二仙山,请罗真人出山助战。

解珍听了前因后果,慨然道:“小弟最是惯于攀山越岭的,替哥哥去走一遭罢!”刘唐道:“我这一双腿,亦是惯能走路的,便和解珍同去,相互有个照应。”

当下一个“赤发鬼”,一个“两头蛇”,饱餐一顿酒肉,结束停当,打了绑腿,匆匆离城,钻进燕山里去了。

又过几日,韩世忠正在城头布防,忽见一人走动如飞,行得近了,认出是戴宗,不由大讶,连忙接入城中,动问他来此缘由。

戴宗说老曹叫他来打听战况,韩世忠便把出长城以来战绩,细细告之,说罢自家把腿一拍:“不消说了,我道这么多日吴乞买如何不来,还战战兢兢等他,如今看来,这厮莫非是去同阿骨打汇合,要设计我大哥?”

说话之间,忽然当空降下一朵黄云,直落到庭院里。

方杰大叫道:“金国妖人又杀来了!”

众人都跳将起来,各把了兵器杀出厅堂来,只见地上黄黄一块包袱皮,刘唐、解珍跪坐在包袱皮上,相互搂抱一处,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

韩世忠见两人面皮青白,竟是吓得狠了,忙唤人取碗酒来,自家喝一口,冲着两人面门一喷,噗的一下,飘飘洒洒酒液喷了满脸。

解珍便嚷道:“哥哥,下雨了也。”刘唐伸舌头舔了舔,叫道:“怪哉,这雨倒有酒味。”

一时众人大笑,韩世忠喝道:“你两个兄弟发甚么大梦,还不醒来?”

那两个听得声音熟悉,这才睁开眼,四下一看,又惊又喜道:“阿爷,如何回转来这里?”

韩世忠道:“你二人去搬那罗真人出山,如何这般情状?”

两个听了苦笑,刘唐叫苦道:“你却不知,我二人千辛万苦,找到山里,好容易见了那罗神仙,把前事一说,罗神仙掐指便算了一回,对我二人道,乔冽舍身卫道,已除了五千四百零八驼龙,还要老道出山何干?”

解珍接道:“他说此话,却是小弟道,那些驼龙或许除了,驾驭驼龙的妖人未必没有其他厉害妖法,如今折了乔道长,军中无人抵敌,还请仙长援手。”

刘唐又道:“解珍这般一说,我想起乔兄嘱咐,便对罗神仙道,伱若不出山时,我军中吃妖法害死一人,我便杀一百个好百姓,这份杀孽,都是你造的业障。”

解珍道:“那老道士便骂将起来,说什么天异星刁钻,天暴星残忍,都被那魔星引出了骨子里魔性,我二人也不懂他说什么,一时脾气发作,便要先杀看了他的道童,把个式样叫他看。”

刘唐忍不住抢话道:“你们道是怎地?却作怪,是我持刀去砍穿白的童子,解珍挺叉刺那穿青的童子,谁料光华一闪,穿白的童子化个仙鹤,扑啦扑啦飞了,青童子化个梅花鹿,踢踏踢踏跑了。原来这厮一派神仙模样,身边却都是些飞禽走兽伺候。”

解珍道:“那老道士也吓一跳,喃喃道:魔星闹乱我的洞府,如何还有清净,罢了罢了,且去且去,就扑一块白帕子在地,他自己踩着,那帕子化作白云,托起他身子来,刘唐哥哥便叫:你会腾云驾雾,我们如何跟得?老道士便丢出这块黄布,让我二人上去。”

刘唐愤愤叫道:“谁料这老道甚是奸猾,哄得我二人走上黄布,他自家反而降了下来,哈哈一笑,把这黄布一指,腾地化朵黄云,嗖地飞起十多丈高,我欲跳下去揍他,却又怕高不敢,便让解珍在他头上撒些尿去出气。”

梁红玉听到这里,瞪大了一双杏眼,惊呼道:“你两位哥哥,直如此好胆气!已是落到了人家手上,还要耍这等手段,他岂不报复你?”

解珍点头道:“妹子说的极是!刘唐话一出口,我便知道不好了,果然那老道越发怒了,指着我二人说什么,贫道看帝星面上,怕他受东北妖星侵害,把自己最爱的徒儿都派在他身边,你等是他麾下大将,不说恭敬,反对贫道喊打喊杀,纵是天星下界,也叫你吃些苦头才好。说罢手一挥,我二人脚下那云,直飞千百丈高,地上山河都看不清楚了,罡风吹得入骨寒凉,唬得我二人魂飞魄散,刘唐更是紧紧抱住了我……”

刘唐大怒道:“放屁!分明是你这‘双头蛇’,如蟒蛇一般缠住我周身,还要把头藏在我的怀里,我正待训斥你,一阵大风吹得天地变色,我也一时昏了头脑,糊里糊涂又下了一场酒雨,这才被韩五唤醒。”

梁红玉笑得打跌,摆手道:“不必说了,你二人你抱着我我抱着你,比人家成亲还抱得紧些,如何何必互相嫌弃。”

韩五知道刘唐一向有些脸酸,连忙阻住梁红玉取笑他,扯开话题道:“这般说来,这个老仙果有神通,他说的帝星自然是我武大哥,按他说法,你两个也是上应天星的,一个天异星,一个天暴星,啧啧,倒是了得,却不知我韩五应了甚么星。”

袁朗皱眉道:“这个老仙不肯出山,却强调了他徒弟护卫帝星,不怕妖星侵害,这般说来,韩兄预料却是不错,那妖人定是和吴乞买去汇合阿骨打主力了。”

韩世忠正色道:“此言不错!”当下冲戴宗抱拳道:“还请戴院长休辞劳苦,速速回报了此事,小弟这里也不耽误,立刻便出兵,先去抢了上京,然后杀去金兵总营抄他后路。”

戴宗点头道:“此某分内之事!只是此刻饿得很了,有素饭取些与我吃了,这便上路。”

不多时,戴宗吃饱喝足,施展法术去了,韩世忠也连忙点起兵马,浩浩荡荡杀出。

而在此时,老曹那边,果然又起风波。

话说老曹派出戴宗去找韩世忠,又把完颜宗峻送还金营,至于早先所擒的“铁锏万户”乌延查刺,却不还他,依旧囚在营中。

及次日,依旧派出猛将挑战,不料金营紧闭了门,一个战将不出。

这厢逼得近了,金营里有人大喊道:“我家陛下意欲议和,待草拟了条款,自送去你营中过目,何必苦苦相逼?”

如此拖延数日,忽然某日半夜,老曹睡得正香甜,蓦然闻得惊天动地的大哭声,当即翻身惊起,喝道:“何人这般嚎哭?”

片刻功夫,吴用、方七佛匆匆入账,急声道:“主帅,金营阖营大哭,旗帜尽数降下,内外都挂白纸灯笼,只怕是老酋死了。”

老曹眼睛一瞪,睡意全无,连忙道:“速传吾令,帅帐聚将!”

一炷香功夫,众将齐聚帅帐,人人脸上都是兴奋神色。

公孙胜和樊瑞对视一眼,两个当先出列,公孙胜禀告道:“主帅,今夜听得金营哭号震天,我和樊瑞各观天象,只见东北那颗日趋晦暗的大星,竟然影踪全无,想必已然陨落,此兆当主阿骨打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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