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佰贰拾玖回 金锤将锤震宫门(2 / 2)

说罢一拱手,噌地跳上墙,顾自往西南而去,口中兀自念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厮武艺这么高,又是走的轻灵一路,未必便不适合我……”

鲁智深等人也不管他,径自骑马,踏碎长夜,直奔城东而去。

须臾间,露过行宫南门,门前一伙禁军,指着大喝:“呔!汝等是什么人?岂敢在宫外奔马?”

鲁智深把马缰一拉,其余人见了不知他何意,都随之而停。

鲁智深低声道:“时迁要办大事,我这里何不闹上一番,以便他成事?”

宫前禁军见鲁智深等大剌剌停了下来,纷纷大怒,拽步奔来欲行盘查。

闻人世崇惊道:“师兄要如何闹法?”

鲁智深扭头看那宫门:“洒家们熬夜厮杀,皇帝老子倒得高睡,岂不令人愤怒?且让他也吃一惊,岂不快活?”

这里人中,闻人世崇、杨志两个,倒是比较谨慎的,奈何余化龙、严成方、伍尚志三个,都生了包身的豪胆,闻听鲁智深这个主意,一股子豪情,打脚底板直冲顶瓜门,三人六只眼,齐齐大放精光,异口同声叫道:“妙哉!妙哉!”

这时那些禁军奔过了内桥,领头军将喝斥众人道:“深夜奔马,还持着军械,我看你们欲行不轨,都下马,丢了兵器……”

话没说完,余化龙大笑道:“你这位将军倒是好眼力,我们刚欲行不轨,你便看了出来!”说罢纵马一枪,把那军将戳死。

他这杆金枪舞起,便似要命阎罗,唰唰唰唰,那些禁军便似麦子般纷纷倒下。

伍尚志大惊,急忙叫道:“休杀完了,留几个给我杀杀!”银戟一挥,断喉扎心勾肚肠,顷刻间杀翻十余人。

严成方刚把两只锤子提起,再看时已没一个人站着,不由大怒:“你们下手这般快,倒让我杀谁去?”

鲁智深抱着史进,自己动武不得,却肯年轻后生出主意,大嘴巴一孥:“喏,喏,看见皇帝家那么大的门了么?你去砸了,不由皇帝不惊。”

严成方闻言狂喜,纵马奔过内桥,直冲宫门。

这时宫城上守卫早早被惊起,见他一马奔来,纷纷喝他停下。

严成方理也不理,直冲到宫门前,一勒战马,那马儿希律律一声,人立而起,严成方踏定马鞍,也自立起,双锤高举,使尽了平生劲力,当、当两下,重重轰在宫门上,巨大声响,传遍金陵!

只是这宫门却是结实,高七仞、宽七仞,一仞合八尺,那就是高、宽皆是五丈六尺的规模,厚达一尺有余,都是耐腐坚实的好木,裹以铜皮,刷以红漆,又有许多金色铜钉遍布,莫说是他这金锤,便是巨木所制的攻城槌上来,没个几十数百下也难破此门!

严成方哪里想得到这些?他此刻发了兴,见轰不碎那门,索性跳下马,抡圆了大锤,当当当当一通敲,敲出无数大小凹陷,门钉也自打坏无数。

城上禁军都要吓死了,哪里见过这般蛮人?纷纷弯弓搭箭,探出身子去射严成方,幸得余化龙、伍尚志二人向前,舞起兵刃,把箭矢尽数遮挡。

杨志怒道:“只你这厮们会射么?”

纵马城下,开弓放箭,无一虚发,一连射了十余个禁军翻下宫墙,余者再不敢露头,索性躲在墙后,任他们砸门。

这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城中本来一片静谧,被他众人这一番大闹,不知惊醒了多少人。

宫中却有两个不曾睡得,更是被吓得丢魂,这两个是谁?

不是别个,一个是当爹的老官家赵佶,一个是当儿子的九皇子赵构。

老官家抱着范美人,九皇子抱着一个小宫娥,各自在各自的寝宫正忙活的欢,忽然这动地惊天的擂门声响起,都是惊得周身一抖,胯下一片冰凉……

九皇子私通宫人,咬着牙捂着卵,尚自不敢声张,老官家却是扯着嗓子怪叫:“来人、来人,护驾、护驾!武大郎打来了金陵也!”

他这一吓真个非同小可,一边叫一边抖,扑哧扑哧洒下几滩尿来。

范美人听说武大郎打来了,眼前一亮,却又急忙收敛,忍着恶心抱住老官家,娇滴滴道:“陛下莫慌,莫慌,金陵府固若金汤,谁能打来?”

鲁智深望严成方砸门,笑得口都合不拢,对怀中史进道:“兄弟,你看见么?今日且先让狗皇帝吃个惊,待回过头来,打破了城子,才是叫你报仇时候。”

史进一张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摇头道:“哥哥这般豪情,世上罕有。这番动静,足让皇帝丧胆。”

鲁智深哈哈一笑,这才满足,叫道:“小子们,且去了,待过几日再来砸他。”

严成方一连砸了上百锤,把那宫门砸得一片破烂,听见叫他,甩一甩胳膊,爬上马背,高叫道:“前几日和那张宪不曾打过瘾,今日方才使了番痛快气力,狗皇帝等着,小爷过几日还要来一遭。”

说罢众人哈哈大笑,纵马奔向城东。

他们闹出这般动静,城东守城军将,早已惊醒,一个个望着城内,正自惊疑,忽见一彪兵马冲来,为首一将,正是闻人世崇,远远便大叫道:“童贯老贼刺王杀驾,本侯爷救了皇上逃出,你等还不快快开门。”

那守将听了大惊,仔细一看,果然鲁智深怀里横抱着个人,也不知是不是皇帝,紧张道:“没、没有文书、印信,谁敢半夜开门?”

说话间闻人世崇已到眼前,手起一戟,刺进守将心窝,恶狠狠道:“你这厮也是逆贼一党,夺门!”

那些守军死了头领,一个个魂飞天外,见他们气势汹汹,一时哪里能辨真假?都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一众水军飞奔来开了门,众人直撞出去,留下一干瞠目结舌守军。

于此同时,时迁早已摸到清凉山下一处客栈,望见某房中一点孤灯,纵身攀上,推窗跃入,果然是刘延庆所在。

刘延庆见他来,先是一喜,随即惊道:“啊呀,你如何受了伤?”

时迁摆手道:“皮肉之伤,打什么紧,走,我们这就上山,设法去找那赵桓!”

这正是:

金锤震响行宫门,霹雳惊翻梦里人。好汉纷纷长笑处,江南再度起征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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