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佰壹拾壹回 我军犹堪为先锋(1 / 2)

次日,老曹不顾晁盖等人劝阻,不带寸铁,骑匹白马,只带了四名随从,大剌剌出营,望沧州而去。

四名随从不是别个,乃是袁朗、滕戡、滕戣、牛皋。

这四人都不着甲,只是一身青衣,带把腰刀,手上捧着大盒。

出门时又闹笑话:李逵见没带他,死活要争去,牛皋便劝他:“我四个恰好成双,多你一个,岂不有失体面?”

李逵便拉着穆弘道:“那便加上穆弘哥哥,六个人,一般是双数。”

牛皋又把头摇:“盒子只有四个,还有两个空着手,岂不有失体面?”

李逵想了片刻,忽然发现关键,扯住牛皋道:“却不容易?你脱了这衣服给我,我替你去便是。”

还是乔道清唤道:“铁牛,伱休争执,可知众多兄弟在此,哥哥缘何点他四个?”

当下一一指着道:“赤面虎、下山虎、食象虎、黑风虎!那王禀半疯半魔,正要籍这几个弟兄虎威震慑。”

袁朗四个都把头昂起,鼻子里噗嗤噗嗤冲出粗气来。

李逵听了咬指头道:“袁朗三个便罢了,牛皋这厮又有甚虎威?倒不如换插翅虎。”

雷横大喜,抱拳道:“好兄弟,雷某私藏了几坛好酒,回去与你共享。”

曹操摇头道:“雷横虽然威武,却无官身。牛皋几个,都是山东各州挂名的军将——尤其袁朗三人,本是淮西豪强,从某种程度而言,也算王禀过往胜绩。”

曹操发了话,李逵无可奈何,眼巴巴望着牛皋跟在老曹身后,头晃尾巴摇的去了。

不一时,到了城下。

老曹仰头看去,沧州城墙斑驳,城头上的宋字大旗破烂脏污,随风微微卷摆,端的是满目苍凉。

老曹叹一口气,提声叫道:“故人来访,王禀将军何在?”

城上兵卒听见,不敢怠慢,连忙去通报,须臾间王禀来到,扒在城头,居高临下望来,一双恶鬼般红目,凝视老曹半晌,迟疑道:“你是‘武孟德’?”

曹操点头,仰脸抱拳,诚恳言道:“将军,西京一别,匆匆数载,不料今日重逢。”

却是当初老曹混迹刘延庆麾下,从童贯征伐王庆,期间和王禀不曾少打交道,倒是有些情谊。

后来洛阳一别,曹操自去打田虎,从王禀角度,两个再不曾见过面。

只是去岁征方腊,老曹以李墩子为名,混在武松、卢俊义帐下做先锋,及打了苏州,又顶着宋江名头,奔去帮助方腊,期间数次对上王禀,手中化龙刀,也不知斩断王禀几多兵刃。

不过他当时戴了面具,胯下这匹神骏白马也被唐斌骑去梁山求援,今日又特意不曾带刀,因此王禀对面难识。

王禀见老曹行礼,也不说话,只顾盯着他看,看了半晌,又抬头远眺梁山大营,缓缓道:“你同梁山草寇,做了一伙?”

曹操摇头道:“武某朝廷命官,岂肯同草寇为伍?王将军,开门让我进去详谈如何?”

看官须知,王禀被童贯派到沧州时,还不知曹操去打幽云十六州哩,至于此后种种,他困守孤城,更是一概莫闻。

而且他当初欲阻武松殴击童贯,本心也是怕武松牵连了老曹的缘故,可见彼此交情本来不恶。

王禀听他要进城,沉吟不语。

曹操笑道:“王兄,你守把沧州年余,稳如磐石,可见本领过人!如今武某这里不过五人,莫非你还担心不成?再说他四个,本也是你熟人。”

当下指着道:“你且细认,袁朗、滕戡、滕戣!可记得么?当年你我征伐王庆,他三个名列纪山五虎,何等凶猛!总算因你我缘故,弃暗投明,心甘情愿归降大宋,立下许多功劳,如今袁朗做了密州团练使,滕戡做了潍州兵马都监,腾戣做了淄州团练使,一个个都有了出息,呵呵,说来其中也有你王将军一份恩情也。”

王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敢,不敢,分明几位将军用心上进,王某又岂敢居功?”

曹操又指牛皋道:“这是我青州的猛将,昔日随我弟弟去征方腊,你等在军中,也该照过面。”

王禀忽然喝道:“你那兄弟,无法无天,竟敢殴打童帅!”

曹操笑呵呵道:“王将军,你我袍泽之间,不说假话,你且扪心自问,那童贯不该打么?”

王禀怒道:“当然不、不该!童帅乃是将主,军中上下有别,若是以下犯上,军威何存?”

曹操神色一肃,叫道:“王将军,若是这般说,武某如今扫灭辽夏两国,立了偌大功劳,陛下封我做天下兵马大元帅,你把我这大元帅拦在城外,岂不是以下犯上?”

王禀吃了一惊,红目闪烁,惊疑不定望着老曹:“扫灭辽夏?你这话当真?”

曹操傲然笑道:“将军,你我袍泽一场,岂不见我本事?你若不信,放我进去,把证物你看。”

王禀咬牙挣扎思索,终究按捺不住好奇之心,一拍城墙:“开门!”

远处梁山军寨,一众兄弟都把在门口远眺,雷横眼尖,指着惊叫道:“开门了、开门了!”

晁盖叹服道:“不愧是武大哥!那王禀虽疯了,尚且肯听他话也。”

曹操进城来,行了十余步,从城门洞中钻出,望眼一看,唉!但见得——

石间道畔草青青,满目疮痍白骨腥。

昔日繁华成炼狱,人间巷陌转幽冥。

征夫生死谁曾念?百战干戈今未停。

天不忍闻忽落雨,呜呜犹似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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