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百肆拾柒回 西风席卷幽燕地(下中)(2 / 2)

李集吓得一颤,脸色青白。

恰好马灵背了樊瑞走来——他虽有风火轮,若是负人,却使不得神行术,因此方回。口中说道:“哥哥放心,不曾射中要害,料来无碍。”

曹操快步上前看时,见那箭射在肩上,又伸手探摸,摸出骨骼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指着樊瑞笑道:“今番也叫你长个教训,晓得战场上兵凶战危,不是能等闲视之的。”

樊瑞一脸汗水尘土,形容狼狈,忍痛苦笑道:“以后上阵,再不敢大意也。”

曹操点头道:“若是如此,这一箭不算白挨。马灵兄弟,你且辛苦一场,带几个人送樊瑞去潞县,寻医生调治,待孟康船队到,让他遣支快船,送回梁山泊,请安道全医治。”

李集一边听见“梁山泊”三字,惊叫道;“你们、你们是水泊中那伙好汉?怪哉,你们若要大弄,不在山东起事,如何闹到俺幽州来?”

曹操一笑,置之不理。

马灵正要带樊瑞返回潞县,樊瑞忽然止步:“哥哥,这个辽将箭法精湛,纵不如花荣哥哥,也堪比庞万春,难得的是练得好兵,他若肯降,杀之不免可惜。”

李集见樊瑞为自己这仇人求情,不由一愣,随即肃容抱拳:“不料兄台竟有这等宽广胸怀,在下佩服。只是我家祖训,若是战阵失利,宁死不可降敌,伱等且休此心,只给我一个痛快便是。”

曹操见他神色,暗藏惊慌,手抖脚颤,显然不是那等视生死于无物的亡命徒,然而竟说出这般话来,不由奇道:“你家祖上却是何人?”

李集正色道:“我乃李陵之后。”

曹操吃惊道:“竟是李少卿的后人?难怪有这等射法!倒是有缘,我家花荣贤弟,绰号正是‘小李广’。”

李陵,字少卿。

李集闻言,当即色变:“他有何德能,也配叫这个绰号?”

钮文忠冷笑道:“射断你弓的,便是‘小李广’!”

李集一愣,随即咬牙:“不过趁我不备罢了,若是当面较量,才叫他识得何为李家神箭!”

曹操笑道:“李少卿将才天纵,本该是大汉栋梁,一时被擒,声名尽毁,怪不得你家有不降祖训。只是他肯降胡,却不许子孙降汉,也是奇哉怪也,你既不降,自难得活,什么当面较量之事,却也不必说起?”

李集怒道:“我家祖训何曾单说不许降汉?凡是敌人,皆不降他,才是真谛。”

曹操哂笑道:“昔年李陵降匈奴,封为右校王,匈奴分裂为乌桓、鲜卑,乌桓为魏武所灭,鲜卑为柔然所代,柔然又为突厥击溃,后来契丹崛起,乃绝突厥……你这一支若真个不降,怕是早已湮灭!呵呵,你祖上本为汉人,而臣匈奴,历代生于北方,如今又臣契丹——你家宁为异族之奴,周转群胡之间,如今同我堂堂汉将面前,居然大言不降,不觉好笑么?”

一席话,说得李集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只是呆呆望着老曹。

曹操不屑一笑:“吾如今尚有大事,无暇同你多说,暂时且不杀你,待你想得明白,再来说话。”

当下令马灵也把李集押去潞县关押。

不说老曹这里摆布李集,单说凉水河西面的大道上,一支兵马都打红旗而来,正自赶得急,忽然前面无数溃兵,当头冲来,两下眼见相逢,太真驸马胥庆提戟而出,大喝道:“都给本驸马止步!若冲乱我阵,定斩不饶。”

却有一个女将跃马而出,抽出七星宝剑在手,娇叱道:“姐夫,这般岂能喝得住他?快叫众军射箭,看他这般奔逃,后面必有敌军掩杀来也!”

胥庆连连点头:“啊呀,皇妹说的正是,快快来人,给我放箭,都不许他一个近前!”

有分教:李集已遭西风卷,驸马岂能独自逃?公主忿然挥宝剑,三娘上阵舞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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