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为证:
男亦英豪女亦杰,双枪并举冤家结。
枪来飘洒若飞花,枪去蒸腾激热血。
血热真如沧海掘,花飞恍若冰霜冽。
江南河北争骋驰,两个相逢铁撞铁。
却说卢俊义一枪在手,普天下有几个能相争的?方百花手段虽高,终究盖不过这头麒麟去,翻翻滚滚斗到六十合上,百花的枪法渐渐迟慢。
卢俊义心中也自喝彩:我半生学武,结交许多豪杰,不曾听说有这般奢遮婆娘!她先前和吕方斗了一场,还能在我手下支持到此时,这身艺业,纵然去梁山上,如何坐不得一把神将交椅?
忽然把鼻子一抽,奇道:“咦?战场之上,哪里飘得这股奇香来?莫非是附近山谷中有甚奇花异草飘香,被风儿吹入我鼻子中?”
他是富贵惯了的人,对香道颇有心得,当下分心一品,只觉这香味先还闻着雅淡,却是越来越浓甜,心中暗道:古怪了,以我身家,什么好香不曾闻过?便是价值千金的龙涎、***,亦没这般好味道。
…
一边恶斗,一边忍不住就把鼻子抽啊抽的,只觉香味越发浓郁,忽然一眼看见方百花粉融香汗,娇艳欲滴,这才惊觉香味的来源,竟是此女,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惊道:“啊呀,你这女人如何竟是个香喷喷的?莫非你不是人,什么奇香成了精灵?唔,怪不得取名叫百花……”
看官听说:原来方百花此女,生时就有异香随身,百花之名,果然便是据此取得,后来长大后,香气渐渐清淡,却是出汗不得,一旦出汗,那香味就不由越来越浓。
方百花先前见这厮鼻子吸啊吸的,已觉害羞,极见他面露痴迷神色,更是面颊如火,待听他开口说自己不是人,却又暗自生怒,心道这分明是个蠢材,偏偏这等高明武艺,罢了,老娘为那“活典韦”预备的手段,只好让你先着手脚。
忽然莞尔一笑道:“却是胡说了,哪里是我的香味,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说着避开卢俊义钢枪,把袖子一拂,卢俊义只闻一阵怪怪的香味冲入鼻中,眉头一皱,把脑袋摇了摇道:“不对不对,却比这个好闻的多。”
说着身形一晃,只觉脑袋微微发晕,吃惊道:“见活鬼了,如何好好的头晕起来?”
燕青在阵前,见他两个打着打着,低声说了两句话,忽然方百花袖子一挥,卢俊义便坐不稳马鞍,当即叫道:“主人小心!这个妖女使诈!”
说罢不顾高低,拈条枪冲出阵去。
卢俊义被燕青一喝,当即醒悟,大喝道:“妖女,竟敢使卑劣手段害我!”说罢便要提枪去刺,却觉眼前一花,对方身形陡然化作两个,心知毒发,暗暗为这***威力所惊,拨马就要逃跑。
方百花笑嘻嘻道:“中了我醉仙雾,还待何处去?”
把手一扬,一道金光闪闪的软绳飞出,绕在卢俊义身上,绳上无数小钩子,尽数勾在他甲叶缝隙中,发力只一扯,卢俊义大叫一声,飘然离鞍,被方百花生擒了去。
方百花倒转梅花枪,指着卢俊义脖颈,娇喝道:“再敢上前,先杀了这胖子!”
燕青忙忙把马一勒,那马儿人立而起,燕青纵身跃下:“不敢不敢,圣女手下留情,万万莫要伤我主人……”
方百花娇笑一声,勒马就回,燕青又不敢追,又不愿回,只急得团团打转,还是吴用怕他有失,催促牛皋上前,半拖半抱,把燕青扯回本阵。
眼看着方百花得意洋洋回了关,这干好汉面面相觑,卞祥苦着脸道:“学究哥哥,如今卢员外和小吕都遭这娘们儿擒了,我等却该如何是好?”
吴用摇头道:“她既是明教圣女,吕将或者知道她的手段,不如先扎了营盘,细细同吕兄弟商量了,再作道理。”
吕将曾做方腊幕僚,军中识他之人不少,故此留在后面押运粮草。
…
梁红玉看看左右,忽然道:“学究哥哥,诸位兄长,依小妹看来,这个方百花手段虽高,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小觑了人家在先,或者见了人家生得不凡,手下便自留情,倒不如让小妹叫阵,同她厮杀一场,若能捉了,正好换两位哥哥。”
吴用看了看她,迟疑道:“她虽是女子,武艺着实不凡,能同卢员外斗那般久,在江南怕也是有数的高手……”
韩世忠接口道:“学究放心,红玉的本事,未必在她之下。”
吴用见韩世忠开口,顿时放心,嘱咐道:“看她那些迷雾、绳索,怕是暗器不少,梁姑娘千万小心。”
梁红玉点一点头,抖擞精神,倒提着那口四十八斤的凤嘴刀,飞马出阵,大喝道:“兀那婆娘,欺负男人算什么本事,姑娘梁红玉在此,有胆色的便来一战!”
方百花回头看去,见梁红玉身躯高大,面孔却甚是美丽,暗赞道:此女正是巾帼中的人物!
一时见猎心喜,便要回身交战,忽然城门中一马奔出,马上一个胖大娘们儿披挂钉甲,舞转狼牙大棒,炸雷般尖叫道:“方家姐姐稍歇,这个小骚蹄子,老娘要砸她做个肉饼,再问那负心汉爱她也无!”
原来段三娘先前在关上偷偷看了几眼,见韩世忠身边一个女将,生得膀大腰圆、胸脯高耸,偏偏又有一张好面孔,如何不知这正是韩世忠爱吃的菜?早恨得牙齿,此刻见她出阵挑战,哪里按捺住那一点无明之怒!
方百花大奇,心都她说甚么骚蹄子、负心汉,这里面有故事啊!当即也不入关,兴致勃勃回身观战。
对面阵上,韩世忠吓得一抖,几乎落马,失声叫道:“啊呀,这个娘们儿她如何也来了?”
有分教:圣女单挑卢俊义,百花香醉玉麒麟。天魔怒取新相好,韩五惊呼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