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正盛大喝道:“你们这等蠢材,难道信了这人胡说么?”
曹操高声道:“别说你不信,我当时也不信呐!然而次日我家门前河中,忽然游来一条巨龙,邀我跨坐其背,随后化为长鲸,劈波斩浪载我来了你们扶桑,上岸时恰好救下义士之女,至此方信此事为实。”
那些武士里都不由点头:是啊,若没个缘故,谁能跨鲸渡海?
平正盛大怒,大喝道:“无耻天魔,胡言乱语,岂不知我等忠义之心,岂会因你几句胡言泯灭?给我杀!”
他把折扇合拢一指,身畔二十余名骑兵,顿时呼啸而出,直直撞向老曹。
曹操看他骑兵杀出,不由哑然失笑:这些扶桑马,背高不过四尺,说是像狗有些夸张,可若说像驴子,却又不免委屈了驴儿。跑起来的速度,也是乏善可陈。
当即大喝道:“汝等竟敢同我为敌?叫你瞎眼!”
将手一指,几个骑兵长声惨叫,弃了兵刃,以手捂面,鲜血自指缝中流淌出来。
其余骑兵见他如此手段,都不由心惊肉跳,然而将令已下,只得权且按住了惧意,咬紧了牙关继续前冲。
曹操见这些扶桑武士胆气不弱,心中暗赞,面上却是摆出凶神恶煞嘴脸,狞声狂笑:“还不知同我为敌的下场么?哼哼,给我下马!”
将手又一指,地面尘土之下,几道绊马索同时弹起,战马顿时翻倒一片,马上骑士纷纷甩出。
曹操扬眉大笑,大踏步冲上,手中镗叉合身刺出。
只一叉,一名侥幸未倒、立在原处打转的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戳翻,平正盛见他如此勇猛,眼角不由跳了几跳。
便见曹操抡转镗叉,起手戳刺挑,回身砸拍扫,可怜那些骑兵大都摔得七荤八素,刚刚勉强爬起,便遭杀翻一片,一时间人惨叫、马悲嘶,鲜血不要钱般四下抛洒。
余下七八名骑兵见状,胸中那片忠肝义胆,早已是骇极而裂,一个个拨马加鞭,奋力奔逃,曹操大喝道:“待向哪里走,都留下命来!”拽开大步,衔马尾追杀上去,平本盛心惊肉跳,叫道:“快、快去拦住他!”
前阵百余名武士,一声呐喊,乱哄哄冲上前,却被骑兵所阻,一时难摆开阵势,曹操头顶的树杈上,时迁把叶子一掀,手中弹弓连连射出,铁弹子、手里剑轮番激射,顿时打得武士们鲜血乱飙,叫苦不迭。
曹操见状,飞出镗叉,扎得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翻倒,仓啷啷抽刀在手,一步纵入人群,没头没脑只顾向前砍去,那化龙刀舞成一朵赤云,所过之处,衣甲平过、血如泉涌,也不知多少名声在外的厉害武士,哼都没哼一声,便被砍得肢体分离。
平正盛昔年也是一员虎将,替白河南征北讨,立下战功无数,如今一来年岁渐长,二来养尊处优久矣,见曹操这般杀法,真如魔王降世一般,一时间手中折扇都颤抖不休,暗暗道:“这人如此神勇,莫非真是魔王降世?莫非天照大神真和他……”
他目瞪口呆忘了指挥,平忠盛却是一声虎吼:“好个天魔王,欺我扶桑国无人乎?”
双手把住大身枪,打马便冲,路上乱纷纷的武士,皆被他左右扫开,一马冲至曹操身前,使出吃奶气力,恶狠狠一枪扎去。
老曹见他来得凶猛,侧步移身,先避开他长长枪刃,随即一刀斩断枪柄,这一刀斩落余势不休,刀光一折,顺势将他战马前腿斩落。
那马儿悲鸣声中,扑地便倒,平忠盛身手却足够敏捷,一按马鞍,调整了平衡,稳稳落地,顺势抽出腰间太刀,正欲同老曹步战,忽听他爹大叫小心,还没回过神,便觉手腕一痛,握刀之手已是齐腕而断,未及惊呼出口,脖子一凉,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啊——”平正盛发狂怒吼,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瘦长人影,如树叶般无声无息飘落,手中镰刀一出一收,自己儿子的右手、脑袋便先后遭其割断。
“杀,杀了他们!”平正盛爱子身死,怒发如狂,指挥后面足轻齐齐杀出。
曹操、时迁同时杀上,躲在树后拉绊马索的坂部一郎看得热血沸腾,大叫一声,也拔出太刀杀了上去。
曹操仗着宝刀、宝甲杀在前面,手下无一合之敌,时迁居中,手中锁镰忽长忽短,神出鬼没,不时还甩出两枚暗器,后面坂部一郎中规中矩,一刀一刀,很是劈杀了几个伤而未死之人。
平正盛见这三人如波开浪裂般杀来,狠狠一咬牙,带转马头就走,眼珠充血,流露出疯狂之色:杀我爱子,岂肯与你干休?且待我请出那些鬼怪,你便是真正魔王,也要遭他们擒下,到时候我要杀足你十天十夜,为我爱子报仇啊!
十余里外的营帐里,十几条在扶桑人眼中,可谓鬼怪般惊人的大汉,懒懒散散喝酒吃肉,其中有人打了个呵欠:“好无聊啊,依我说,不如找个港口,抢条船儿便走,莫非那些矮子拦得住我等?都是贯忠哥哥多事,偏要答应替他们出战一次。”
另一人道:“这些扶桑矮子,人矮心多,生怕我们离去,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轻让我们出手。”
又一人微微笑道:“哥哥们,我之所以这般应他,却是别有一番考虑也,如今左右无事,且细细同哥哥们说道一番,看看小弟所思,有无谬误……”
这正是:子龙昔年护幼主,老曹今日保佳人。七出七进无敌手,凛冽刀光化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