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将那小箭托起,得意道:“我若不说,你也不知,这便是仙家至宝穿云箭,如何?你这厮临死前,也算开了回眼。”
乔道清盯着看了片刻,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般说来,另个鸟黑厮脚上穿得便是破浪履了,我道神驹子如何能扛住我牵引戌土的法,想必那碧云山至宝土灵珠,却在他的手中。”
牛皋怪叫道:“噫呀!这个鸟道人当真了得,手指也不用掐,便算得出过去未来。”
李逵摇头道:“放什么屁,他算得出未来,如何还要飞到天上吃我一箭?”
乔道清脸色更黑,骂道:“你当道爷是算命先生么?道爷本就识得鲍方祖!哼哼,真不要脸面,一个成了仙基的人物,竟然暗地里同我为难,说来说去,不过是欺乔某没有师门也!”
李逵喜道:“原来你这厮没有师门么?啊哈,我和我兄弟牛皋,却是鲍方祖神仙的大弟子、二弟子,乃是有师门的人也!既然如此,也莫说我欺你,我两个连马灵,三人降伏你不易,总不能白白卖力一场,你这口宝剑便给了马灵,再拿两样法宝给我和牛皋,大家便算扯平。”
他如何生出这般个念想?原来他一生厮杀,都靠双斧,之前虽遇见个会使法术的樊瑞,却被他误打误撞破了法术,便以为法术也不过如此。直到前些日子遇见鲍方祖,制得他如三岁孩儿般全无还手之力,今日又遇到乔道清,那三昧真水法一出,困众人于大海,李逵咬破了指头浑没用处,心中不由害怕起来,暗自便想:罢了,铁牛如今不是童男子,再也对付不得这等法师,若以后疆场相逢,岂不是要吃亏?
有了这个念想,后来又用穿云箭放到了不可一世的乔道清,他便越发瞧出法宝的厉害来,此刻听说乔道清没有师门,一时忍不住,便要公然行那勒索之事。
乔道清何等性烈,见这黑汉公然要抢夺自己,大怒道:“法宝便没有,性命倒有一条,是好汉的,杀了道爷。”
李逵摇头道:“你这等厉害,不信便没有法宝。”蹲下身就去怀里乱摸,乔道清受此奇耻大辱,咬得牙关直响,忽然看向曹操:“兀那宋将,好汉子可杀不可辱,莫要让此等惫懒人物辱我,一刀杀了,死也承你人情。”
曹操眼看乔道清头发衣衫尽皆湿透,腰间全是鲜血,满脸惨白,胡须凌乱,哪有之前魔神降世般风采?也不由起了怜意,喝道:“铁牛退开,幻魔君虽然是对头,却也是硬汉,不可辱没了他。”
李逵连忙缩手,手中却有一张纸条,乔道清见了,怒喝道:“还我。”
曹操夺来一看,纸条上四个字,正写着:遇德魔降。
心中不由一动,原样放回乔道清怀中,拱手道:“我这兄弟是个莽撞人,乔先生莫怪。只是武某倒有一事请教,这纸上四字,可有甚么说法么?”
乔道清冷笑道:“告诉你又何妨?早年我去二龙山求仙问道,那里有个罗真人本事高明,想要拜在他的门下,不料这位真人崖岸自高,不肯见我,只令道童送出这张纸条,传话说我‘攻于外道,不悟玄微。待来日遇德魔降,然后相见。’我便将这纸条日夜随身,激励自己修行不辍,终有一日,要教这些眼高于顶的真人神仙们,识我乔某为何许人也!”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乔先生,这般说来,正是你我之间的一段缘分也!在下阳谷武植,江湖人称武孟德,平生最爱以德服人,你这遇德魔降四字,岂不是正应在武某这里。”
乔道清听了也是一惊,上下打量曹操:“你这厮,便是山东武大郎?唔,这个个头,却是难以造假……”
有分教:怀书遇德魔可享,始知田虎非真王。眼前凛凛英雄汉,正是哥哥武大郎。
木啊~
今日把水浒又翻了翻,原来老乔人家拿手的道术,却是唤作三昧真水,小弟之前不察,起了个天一生水大法之名,如今已经改正,特此申明,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