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动声色从段三娘臂弯里逃出,唤众人落座攀谈。
段三娘欲火高炽,见王庆不爽快,暗自恼怒,大剌剌道:“有甚好议论?宋军那些撮鸟,这一两年杀了多少?兵来将挡,如今来投的好汉越发多,你反倒胆小了不成?”
李助劝道:“娘娘,以往都是附近州府兵马,这遭闹大了,必然起大军来,闻得高俅那厮死了,故此领兵来的,多半便是童贯。”
段三娘冷冷道:“这厮胯下无一物,难道你等也怕?”
李助苦笑道:“他虽是个宦官,带兵却是不赖,西夏人那般狠厉,他也打了几场好仗,我等不可轻忽。”
王庆连连点头:“那厮与我,又有私仇,若来剿我,必尽全力,军师,你有甚么好计应对?”
李助摸着胡须道:“我在家也自思忖了许久,有道是久守必失,以小臣之见,干脆和他对攻,以攻为守,以守为攻,虚虚实实方妙。”
段二焦躁道:“你这厮偏爱装神弄鬼,说完也没一个人懂。”
王庆道:“舅子莫急,军师自有韬略。”
李助满意地点点头道:“说穿倒也简单,就是不可等他来打我,我们趁他没到,先自袭了襄阳、樊城,此处城墙十分高厚,又有襄水为凭,正好和朝廷大军相持!”
段五道:“若是相持得久,朝廷兵多将广,我这里如何耗得过他?”
李助微笑道:“大将军莫要急躁,相持之策,只是其一,我这里借地利挡住他大军,再遣一偏师,自南丰出,直取西京,西京一下,便可沿大河而下,劫掠东京属县,威压汴梁,以那赵官家之胆略,必令大军回援,届时我便好趁机掩杀,管叫朝廷以后不敢西顾我大楚也!”
王庆脑海中将此策略一过,甚觉可行,大喜跳起身道:“我有军师,胜似刘备之孔明、刘邦之子房也!”
当即下令道:“大舅子,你不是要帝姬么?寡人封你做讨北大元帅,让左谋为参军,与你八万兵马,给我拿下襄樊。”
段二喜气盈盈起身,抱拳道:“大王,你真个识英雄、重英雄,我段二此去,必然要天下人知道,有卵子的汉子,和那没卵子的阉狗相比,必然是有卵子的更奢遮!”
段五一听顿时焦急,跳起来道:“大王,一般都是舅子,难道我段五便没卵子么?”
王庆笑道:“小舅子莫急,寡人亦知你卵大,因此派你做平北大元帅,以奚胜为参军,领兵五万,屯于南丰,待朝廷兵马一到,便直杀到西京去。”
段五哈哈大笑:“大王,有我和我哥替你南征北战,你只管安心坐稳江山,早早和娘娘生个龙子才好。”
他这里调兵遣将,还未出兵,忽然消息来报,倒是纵横襄江的大贼刘敏,江湖人称“智伯”的,聚集一众绿林强人,偷袭打下了襄樊二城,投献王庆。
李助哈哈大笑道:“我本欲取,天已先予,大王,此大吉之兆也,可见天下归心,我王大业必成!”
王庆亦是乐得笑歪了脸,连连赞道:“这厮不愧叫做‘刘智伯’,当真智慧非凡,看得出本王乃是一条真龙。大舅子,你此去襄樊,万万不可怠慢了贤人。”
段二笑道:“我自理会的,自古成大事的,都要尊重这些有本事的人方得,大王只管放心。”
当下率兵八万,乱乱哄哄赶到襄樊,和刘敏相见,设下庆功宴,并拿出了王庆封赏的诏书,封其为骠骑大将军、智勇侯,与其同举事的鲁成、郑捷、寇猛、顾岑、韩蘩、班泽、张寿七个,皆封将军。
刘敏得了封赏,心中大喜,献策道:“段帅,大王要在此地和宋军相持,本是一条好计,我等速下此城,没费甚么手脚,更是占了天时,以小将之见,何不趁宋兵未到,径自去抢了宛州,先于那处挫动他的锐气,岂不更妙?”
段二没甚头脑,听他说的有条理,连连点头道:“不愧是智伯,这个高见,却和我家李助军师仿佛,正是以攻为守、守为攻什么的道理,既然如此,本帅拨给你两万人马,连你本部人马共是三万,去替本帅抢了宛州,宋军若是势大难敌,你便退回来,自有本帅替大家做主。”
刘敏领了将令,次日领三万人出城,杀奔宛州城,那城里太守闻听贼兵大至,把官印一挂,就此不知所踪。州中兵马使领人关了城门死守,刘敏也不攻打,径自退兵三十里,派一万军装作宋兵,绕到北门喝道:“童贯大帅领兵征王庆,速速开了城门放大军入内。”
那兵马使闻言,欢天喜地开了门,贼将张寿当先奔入,手起一刀劈死了兵马使,就此抢了宛城。
刘敏占了此城约五七日,童贯领十万大军,鼓荡西来,一路听见连续丢了襄阳、宛城,不由大怒:“贼子闻我童贯来,本该潜头缩身以待死亡,安敢攻城略地触吾虎须?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当即便令众军急行,誓要一举夺回宛城,昭显自家威武。
有分教:雄兵十万向西来,金剑先生展妙才。襄水宛城皆旧地,浮云白日映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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