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心中有万千话语,欲待一一诉告,却被女子唱声搅乱,不由焦躁,扑出一步,两个指头在女娘额头一抹,那女子大叫一声,蓦然到地。
曹操连忙去扶起了看,只见桃腮似土、檀口无言,亦是人事不知。
酒店主人见了大惊,跑来扯住曹操,慌道:“几位客官,这便如何是好?”那女娘是久在此处卖唱的,酒保、过卖连忙唤了女子的爷娘,一起拥来亭里。
曹操不理他们吵闹,定睛细看,只见额头上,搓落一块油皮,沉声道:“都不要慌,且取酒来。”
栾廷玉忙端了碗酒给他,曹操接在手,口中含一口,满面一喷,女子娇吟一声,缓缓苏醒。
女子的爷娘见曹操等人气势非凡,也不敢争闹,两个默默含泪,当娘的自己取个手帕替女儿包了头,那老爹便将落在地上拆环捡起。
曹操见他们凄凉可怜,唤住那老儿问道:“这事本是我兄弟不对,你们看看如何解决才好。”
老头儿拱手行礼,低声下气道:“大官人,小老儿姓宋,这是拙荆和小女宝莲,小老儿年轻时是个爱唱的,只因家贫难易度日,没奈何,教了女儿几支曲儿,胡乱在此亭间卖唱糊口。此事都怨小女性急,不管官人们正说话,只顾便唱,方才惹恼这位哥哥,所幸无大碍,又岂敢见怪官人,小老儿夫妻自带女儿回家将养便好。”
曹操听罢,暗暗点头,虽是卖唱不雅,倒是个知进退、有眼力的人家。一双眼在那女子脸上看了又看,女娘不由脸红,扭头藏在娘亲怀里。
曹操见女子知道害羞,心中愈喜,摸出一锭二十两大银,递给那妇人:“这事终是我兄弟手重,误伤了令爱,些许银子,你且收下,与令爱将养。”老妇人见他神态威严,不敢多说,战战兢兢收了。
曹操对宋老头儿道:“宋老丈,且让她母女先回,老丈留在此同饮一杯。”
宋老头儿心中不安,连连摇手道:“岂敢叨扰,岂敢叨扰。”
曹操道:“我自有事要和你商量,且请坐吧。”
伸手一拉,按在位子上坐下。老头暗自叫苦,丢个眼色,让老婆女儿先走。
待那婆子带着女儿走远,曹操给宋老头斟杯酒:“老丈,冒昧相问,令爱今年芳龄几何?”
老头儿心中愈发惊惧,也不敢不答,低声道:“再过两月,便是十八岁生辰。”
曹操点头,忽然去问李逵:“铁牛啊,你今年多大了?”
李逵茫然抓抓头:“我好像是……是了,我今年该是二十六岁。”
曹操又问道:“刚才那位小娘子,你觉得她如何?”
宋老头儿眨了眨眼,他本以为是曹操看上了自己女儿,此刻却发现似乎不对,仔细看了看李逵,倒是憨厚雄壮,虽然脾性有些粗鲁,长得也糙了些,但他久经世故,心知这等人直性直热肠,反倒比那油滑刁钻的小白脸胜过千万,不由凝神听他回答。
李逵摇头道:“不大禁打,轻轻一碰就倒,恁地娇嫩,若吃我一记重拳,岂不打成块饼?”
栾廷玉噗地一口酒喷在地上,宋老头儿脸都青了,连连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