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佰参拾贰回 浩荡杀机自西来(1 / 2)

却说“老风流”王焕、“开山虎”张开,奋勇断后,雷横等人难抑胸中血热,拼死来帮。

几人以寡敌众,若不是西军三将领了残军,虚张声势惊退韩常,雷横、姚兴、凌振三个都难幸免。

饶是如此,王焕、张开两个老节度,终是力战而亡。

雷横意思,当即便要葬了二人遗体,张俊连忙道:“不可!此处离郑州太近,非久留之地,且携了二位节度使遗骸,去往山林中,再作计较。”

当下令人收拾了二将遗体上马,至于其他兵丁,一时有心无力,只好不去管他。

千余人行色匆匆,一直赶到了浮戏山,不见金兵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便找个藏风聚气、视野旷达所在,掘土为坟、削木为棺,草草葬了两个老节度。

张俊在附近找棵大树,亲手做了记号,叹息道:“待平得此乱,当禀明圣上,移他二位灵柩返去故乡,风光大葬,才合身份。”

曲端叹道:“大丈夫马革裹尸,乃本色也!况且这二位老将军都是性情中人,一生活得尽兴,所谓浮生若戏,葬在这浮戏山,也算实至名归。况且……呵呵,局势败坏如此,我等也未必能活到平定之时。”

张俊叹一口气,不再多言,转头问姚兴等何以至此。

姚兴当即将近日来攻防情形相告:“自你几个去后,官家一时晕厥……这位凌振兄弟,打砲的本事惊天动地,真不枉叫做‘轰天雷’,正打得金兵丧胆,不知怎地,辽兵便杀进来了。”

张俊三个听罢,呆了半晌,对视苦笑:“这等危难时候,官家竟然退位远遁……如此一来,朝中群臣,必然惶恐无主,城外左辽右金,都非善类,只怕有那等贪生怕死的,同辽狗暗通款曲,献了城门邀功,不然如何无声无息进得城来?”

姚兴黯然道:“想来也是如此。”

张俊又说自己等人情形:“那日女真兵藏在耶律延禧麾下,趁着僵持时杀出,我等敌他不住,只得奔逃,却吃他死死咬在背后追击,逃出三百余里方才摆脱,这几日绕将回来,本是要看看有没有机会,得以抢了郑州,却又恰好遇见你等。”

几人嗟叹一番,都觉彷徨,姚兴建议道:“如今吾等兵微将寡,后继无援,郑州怕是难下,倒不如追上刘节度,投了小种相公,再做计较。”

张俊几人亦无别策,权且听从,当即取出些干粮,众人草草果腹,领着兵马穿山而行,追赶刘延庆父子。

一路上,那些随着刘延庆父子逃走的宋军,有不少掉队,流落在山中,都被张俊等收容,但任他们走得再快,也不曾追上刘延庆。

直到四日后,一行人走出山林,来到西京洛阳,远远只见城门紧闭。

众人不知此地虚实,一时不敢上前,还是雷横换了百姓服色,扮作个打柴的,收拾起一大捆柴,挑着挨到城墙下,高声叫道:“官爷请莫射箭,小人近前有句话说。”

城上守军喝道:“兀那挑柴的,识趣便速速滚蛋,再要拖延,老子给你留情,手上这弓箭却是没情面!”

雷横趁机细细观察,认定那些守军都是宋军,城头上招展的亦是宋帜,这才松口气。

见守军撵他,连忙又道:“军爷莫要焦躁,在下同伱本是袍泽,亦曾追随刘节度杀辽狗的,前番掉了队,如今才得寻来,却不知刘节度可在城内。”

那守军奇异道:“刘节度?刘节度三日前便到了呀!你这厮如何今日才找来?怕不是降了女真,要来洛阳做奸细?”

雷横连忙道:“在下岂敢!其实还不止在下一个,西军的张俊、曲端等将军亦在其中,劳驾通传一声,刘节度得知,自有主张。”

那守军听他说得详实,不敢怠慢,连忙告诉了上官,去禀告刘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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