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强,早点回去治伤,要不我抱着师父?”
“……”
宁玉合又不是陆夫人,哪里肯就范,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便埋头想往雨里走。
许不令见状也不强求,走在跟前,凑在油纸伞下紧贴着,稍微犹豫,还是开口道:
“师父,你太心软了,我还觉得我不适合闯江湖,现在看来,你连清夜都不如。”
宁玉合对此并未否认,轻轻叹了一声:
“我出生在幽州唐家,旁系庶女,本身没什么地位,武艺都是偷学的,十一二岁在外面闯了段日子,便回去当大小姐,然后就是当皇后的事儿,再之后就上山出了家,基本上没下过山……和人动手的时候很少,人都有妻儿老小,也不想杀人……”
许不令想了下:“我位置不一样,对我动刀的人都死了,孟花是唯一的例外。”
宁玉合自然知道为什么会例外,她揉着肩膀,稍微思索了下:“我娘小时候对我很好,就和杨记铺子里那个小丫头一样,什么都不用想,有事儿找娘亲,可自从我娘死后,便感觉天都塌了……我只是心疼那个小丫头……现在看来,江湖也没什么意思,我若是有个女儿,肯定老老实实呆着不作死……”
“江湖本来就没意思,世上也没几个孙掌柜。要不师父还俗,我在肃州给你和满枝开一家大酒楼,再生个闺女就是了。”
宁玉合轻轻抿嘴,明显是有些心动的,不过还是摇头:“你和满枝生个闺女就是了,她就不是江湖人,也走不了这条路。我娘的仇还没报,不是我想走江湖,是现在还不能离开,再者即便开了酒楼,也没人敢娶我,还是和满枝一起给你当门客看家护院实在。”
许不令不置可否,只是轻笑了下。
宁玉合走在许不令身侧,稍微思索,又叹息道:“孟花也傻,这么好武艺怕什么男人,敢不听话打的站不起来,自然就老实了……”
许不令看了自个师父一眼:
“家人之间,靠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再者夫为妻纲,孟花退出江湖想相夫教子过普通人的日子,市井百姓的家里,当妻子得敬重丈夫,嗯……就是得让男人有面子,温温顺顺言听计从,趴着躺着都是丈夫说了算,才是好媳妇……”
宁玉合斜了一眼,确定许不令的表情正常后,才摇了摇头:“什么夫为妻纲,夫妻就是夫妻,互相尊重相濡以沫才叫夫妻,什么都听丈夫的,丈夫走错路也不管,没能力管还说得过去,有能力管还不动手收拾,要这傻媳妇有啥用?”
许不令摊开手:“呃……这世道的媳妇,不都这样嘛?”
“是男人都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就比如令儿你,若是那天湘儿觉得你不对,说了又不听,抬手就把你打一顿,你肯定不待见湘儿了。”
许不令有些无辜:“我岂会是那般不明事理的男人,只要是我不对,肯定承认错误。”
“哼~大道理都会讲,就和朝堂上‘忠言逆耳’一样,皇帝都喜欢说让人畅所欲言指出错误,真敢指出来的人有几个好下场的,反倒是那些巧言令色的人官越做越大……”
许不令还真没话反驳:“罢了,这玩意只有出了事才会知道,之前都是空口白话。”
宁玉合轻轻笑了下:“令儿不用担心这个,没人打得过你,你不打媳妇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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