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人穿着青色的长袍,一双眉目修长,似乎很平和,不会给人压迫的感觉。但又让人觉得淡然,难以亲近。
脸颊上的棱角分明,神色平淡,没有笑意也没有厉色。眼角落着一颗痣,平添了几分俊美。任谁看见了这人,应当都会赞叹一声。
嵇康有些诧异,行礼问道:“在下嵇康见过先生,不知道先生是?”
“哦。”青年人平淡的应了一声,指着溪边的顾楠说道:“我算是她的旧识吧,不过”
他指了指嵇康和自己,眨了眨眼睛:“你我应该也见过。”
只是上一次见的时候他是一只鹿。
嵇康自然不记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忘记了,不免有些难堪。
青年人没有停留在自己是谁的这个话题上,而是对着嵇康,算是随和地说道。
“你的事我在一旁也听到了,不过有些事,应当由你自己去想明白。”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嵇康的额头上。
手指点在额头上的一刻,嵇康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阵清明,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他再想去抓的时候,就又有些抓不到了。
“去吧。”青年人拍了拍嵇康的肩膀,嵇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恍惚地行礼谢过离开。
等到嵇康走远,青年人才走向顾楠,顾楠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这段时间你怎么总是来?”
青年人没有回答她,慢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说道。
“方才的那段曲子,你可否也教我?”
顾楠抬了一下眉头,似乎有些惊讶:“你看了几遍,还学不会?”
她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位的能耐,说是连一首琴曲都学不会她可不信。
青年摇了摇头,像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未答应,我自然就不能学。”
他做事讲究规矩,任何时候都一样。
看着他那死板的模样顾楠沉沉地叹了一声,双手重新放回长琴上。
“我再弹一遍给你看,你自己学了便是。”
那双手在琴弦上抚过,青年人坐了下来,默默地听着琴音伴着山风和煦和溪流潺潺。
阳光都偷懒似的,悠悠地落在溪畔的石头上,远山处传来一两声鸟鸣。
琴声激荡,却叫他觉得心神宁静。
侧过头,看向顾楠,离得很近,所以他能透过斗笠看到她低垂着的眼眸。
好像是突然间,他明白了她为何会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
青年人低下眼睛,看着琴弦上的双手,他出神地看见其中的一只手,那只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眼睛轻合了一下,青年沉默地伸出手,握住了顾楠的那只手掌。
琴音戛然而止,顾楠的手被握住,眉头微皱,看向青年问道。
“你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惊慌了一下,青年的手一顿,松开了顾楠。
“没什么。”
接着又在顾楠不解的目光中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