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好!就当晚辈胡说吧!”沈灵婉鄙夷的看着这个小老头,“不知对于那些吃饱了就骂娘的人,李山长如何看?”
李山长知晓这丫头牙尖嘴利,不知哪里就是个坑,不回答才是上策!
国子监就是一个小社会,人生百态尽收眼底。老学究的姿态是种病,就欠沈灵婉这样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人治!
“小丫头!你怎可如此粗鄙!”学子们都愤懑鄙夷。
“粗鄙吗?”沈灵婉嘲讽的问道,“你们说吃饱骂娘的那种人叫什么?”
“白眼狼!”刚刚举手的那个学子又蹦跶出来。
“小哥哥很聪明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子奇!”
沈灵婉看看周子奇又看看周恒扬。
“他是我堂弟!”周恒扬无奈的解释道。
“哦!就是你那东城做皮草生意的叔父之子!”见周恒扬点头,沈灵婉笑着问周子奇,“可想去国子监读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连身边的周恒扬都惊掉了下巴。
“就凭他,还国子监读书!”众人不屑。
“就凭他,值得我推荐参加国子监入学考核!”
“这不公平!我们这些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未得一个推荐资格,他就一个纨绔!凭什么?”
“凭他真实!凭他不会迎合你们,而磨灭自己内心的真实的想法!”沈灵婉最不屑这些党同伐异的人,直接打脸:“口口声声说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山长,为何收周子奇?这可不是你择生的标准吧!别说您有教无类的大德思想!您不配!为的不是周家对鹿鸣书院的供给?”
“还有你们!一个个不屑于周子奇同伍,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给大家带来了优质的学习环境!”
一个个学子都羞红了脸,低头畏畏缩缩,生怕被沈灵婉看清了脸。
“怎么不说话了?说你们白眼狼,都是侮辱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城西城北的老弱妇孺都知道腾出住所安置将士,你看看你们!真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呀!”沈灵婉不屑的眼神穿梭在众学子的身上,“将士们战场上浴血奋战,为的就是保护身后的一城百姓。现在倒好,回了城,竟连个没有个安身之地,这能叫人不寒心吗?你们自己说说,大齐能用你们这样置身事外的人当官吗?”
众人不语时,一个悠悠的声音冒了出来:“那还不是战王打了败仗!”
“小六!”小六闻言将说话的学子拎了出来!
“还评判起了战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战王大小战役不计其数,唯独这次战败,这就能抹去他曾经的战绩吗?就能抹去他为北疆带来都多年安定吗?你行,你上呀!”沈灵婉转身质问李山长:“这种不记他人好,只记他人恶的无耻之徒,就是您教出来的东西?”
李山长坐在太师椅上,两侧扶手上,紧握的手已经泛白。呼吸格外的沉重。
厅外的学子,不敢多言,生怕给自己粘上无耻之徒的名号。
“周子奇,你是个有担当的大丈夫,现在北疆将士需要你,你可愿说服你父亲为将士们供给军需?士农工商,你父亲经商多年,却送你入书院,无非是想让你光耀门楣。若你父亲愿意供给军需,我可修书一封,推荐你入国子监参加入学考核,如何?”
气氛一时凝结,须臾之间,学子们愤懑不满的吐槽。
“这是明目张胆的交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
“……”
“怎么?不服?我这又不是卖官,不过一个参加入学考核的推荐而已!国子监小考我都有参与,我的推荐信不用质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我只提供十封推荐信。十天后,我会准备一场小考,凡对大齐边疆有贡献者,均可参加小考,考核优胜者,得推荐信一封。”
周子奇一听,着急了!“那不行!这对我不公平!”
沈灵婉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看你就是侠肝义胆之人,肯定是第一个伸出援手之人,你这么支持将士们,你的那一封不会给别人的。所以…还有九封!”
周子奇放下心来,可其他人不放心了!
“他何德何能?”
“你何德何能?我的推荐信当然我说的算!废话那么多!还不赶紧行动去!”
第一个跑的是周子奇,其他学子紧随其后。后面宿舍里的学子,闻言姗姗来迟。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剩下一些学子,无奈的站在门厅处,看着连夜归家的富户子弟。
“为将士们做事,就一定要靠家里人吗?只要有心,何处不是美景!量力而行罢了,做到问心无愧,人生不要留有遗憾!”和寒门子弟说完后,沈灵婉回头看看李山长,“读书是为明理,山长教的学生也还算是明理。山长,您的学生们都在为将士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看这书院……?”
李山长无奈的摆摆手:你随便,看着办吧!别来烦我!
沈灵婉上前立在正厅中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便离开了鹿鸣书院。
——
那边,周知县正带领着衙役们和其他小吏,挨家挨户的说明情况,整合住所。
谢然则在城门口,交代各部将领不得扰民、欺民,不得拿百姓一针一线、一砖一瓦,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沈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呀!”谢然惊道,“这里哪是你能来的?快回去歇着去!”
城外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往城内来,沈灵婉虽然一直带着面纱,但世家小姐在这些糙汉子面前抛头露面确实不合适。
“先生,山长同意提供书院了,我已经让小六去通知周知县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从县衙出来,一路上周知县便和他说了李山长多么的孤傲,背后又有青城的富户支持,根本没法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