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马文开始怀疑盖世猛男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蹦出来了另外一个人格,潜藏在苦大仇深猛男之心下的段子手。
“别像看见幽灵了一样,总司大人。这是审判局新人要掌握的必要技能。”奥克兰打燃火石,火星溅射到烟壶中,魔药的芳香开始弥漫,“龙舌草,迷迭香,一加仑死亡萨菲斯的血配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炼金造物熬制而成,审判局内部的特供货色,用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自杀是吗?”
“对,我们每天要面对的都是常人一辈子都不会触及到的阴影,巫师还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不会放火球的魔法师。但雾人呢?邪教徒呢?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诡秘事件呢?每一个刚进入的新人都会经历世界观逐渐崩塌的过程,旧有的和谐世界不过是宏伟巨幕下尚未被污染的方寸之地,是无边暗夜中转瞬即逝的微光。在这玩意儿出来以前,自杀是新人中最常见的死亡方式。”
“要来点吗?”奥克兰递给马文,但被他拒绝了,马文发自心底对这类东西有抗拒。
从段子手又化身为哲学家的盖世猛男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很多东西其实禁不住去细想为什么世界上的邪教徒老是杀都杀不干净,审判实施过很多次斩首袭击,但隔不了多久邪教徒总能死灰复燃。为什么?信仰邪神的人从哪来?我们这些常人眼中的怪物都免不了受到冲击而自杀,那为什么更为孱弱的普通人反而能深一层次的去拥抱黑暗?”
这个问题问得很深刻,完全不亚于当初马文所提到的马戏团的猴子,奥克兰在变故发生前的家庭教师一定是个疯子,或者干脆他自己就是个疯子,仔细推敲他的言论,完全可以把他绑上绞刑架。
“因为这个世界本质上的不公,才会把无辜的人推向黑暗,如果人人都能温饱,那又怎会有人去追求空虚的承诺。”奥克兰的话让马文想起了很多,比如“雷公助我”,比如“不做安安饿殍,效尤奋臂螳螂”,那都是底层的血泪,不是单单的死亡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家破人亡。
奥克兰却迷惑不解地看着马文,他觉得马文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或许吧,贵族与平民之间的矛盾是一方面,但是,总司大人。”
“你会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去选择吃屎吗?”
这味儿太冲,马文的脑回路一下子没能跟得上奥克兰的节奏,他就算说吃人,吃亲生父母,吃婴儿马文都能接受,毕竟都是史书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但吃这玩意儿属实他学艺不精没曾见识过。
“没人会这么做,对吧?邪教徒就是这样,新加入的人往往得不到他们允诺的食物,反而要被当做是献祭用的牺牲品。可他们的信徒还是源源不断,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马文干脆的摇头,现在奥克兰的思路就是布朗运动的轨迹,估计自己也要嗑魔药嗑嗨了才能跟上他的节奏。
“除非,他们手中真的掌握了世界的真相。”
奥克兰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下面的雾人费尽心思搭人梯,现在它们已经进行到了“草,凭什么是我在下面”的地步,等到雾人寻思到“你他娘才该在下面”的时候,他和马文差不多就快没了。
“不你我干!”千言万语在马文口中打转,最后化为一道简洁有力的粗口,“按照条例规定,你这番言论我应该通报给牧师让他们来判断你精神还正不正常。”
“可他们判断结束后还得上报给审判长,由审判长决定要不要告知总司乃至教皇。现在我俩都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