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翻箱倒柜了片刻，除了惊起一地尘土之外，什么都没找到。她两手空空如也地重新站起来，“上次搬工位可能忘带过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估摸着大概算了一下，四舍五入后正好三千万枚金克朗。什么时候教会又发了一笔，这么快就打算还钱了？”

听听，听听，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估摸着…大概…四舍五入，这话说得，做生意的认真态度就不可能亏本，闭着眼睛瞎往上报就成。

“不好意思，其实我并不是代表教会来还钱的。”马文上前一步，隔着柜台栏杆与柜员小姐对视，“我是代表自己来借一笔款子的。”

气氛就这样莫名其妙尴尬了起来，柜员小姐脸色的变化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谈钱伤感情。

柜员一屁股重新做了回去，昙花一现充满热情的样子好似是个幻想，有气无力混吃等死才是她的常态，“注册过贵宾么？”

“没有。”马文摇头否认。

“来来来，我告诉告诉你。”柜员伸手招呼马文靠近点。

“新人注册，为了保证之后长期合作的信誉，你得先交一笔钱给我，这叫见面礼。”柜员开场打出直球，贪婪之色溢于言表，“然后呢，再给我一笔钱，我给你一个交易用的凭证，这是工本费，中间呢，你看我忙上忙下多累是吧，多给我一笔钱，这是手续费。最后办得差不多了，你再给我一笔钱，这是过手费。懂？”

“了然，但是我没钱怎么办。”马文也很实诚，他要是有钱还来借钱干嘛，怕不是翡冷翠常年门可雀罗，柜员窝久了脑子憋出一身病。

“没钱？”柜员话锋急转直下，“那就等咯，要办业务的人海了去了，不充钱不插队还想服务好。你们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要等多久。”马文实在是没想到一个跨位面的金融垄断企业手下唯一指定员工居然如此见钱眼开。

“喏。看见那边那副画了么？”柜员懒洋洋地指了指会客厅墙壁上的壁画。

画上的人物马文倒是认识，毕竟前任作为公爵之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请的家庭教师都是实打实的名校毕业，把历史捋顺了不在话下，不过难点在于要如何把各个贵族成员的关系弄明白。

“康诺丁王室的亲王，为人刚正，指挥了多场决定王国命运的战争，也是位著名的外交官，他的政敌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地位，在国王去世后执掌大权却没有异心，尽职尽责辅佐年幼的新王。今年正好是他逝世一百周年。”马文对此人信息倒背如流，引得亚可啪啪啪拍手称赞。

“厉害！至少证明了你不是饭桶。”柜员竖起大拇指，“不过我又不是请你上历史课的。这货刚正不刚正我是不清楚，脑子轴倒是真的。当初就是他，自认为大权在握不可一世，来我这吹胡子瞪眼，不肯交钱。”

马文了然，重点是不肯交钱。

“结果等到自己挂在墙上了都还没排到队伍。”柜员小姐一阵唏嘘，“不过也好，最后落下个忠臣的名头，子女后代现在还能作威作福。要不然拿到钱过后……那可就成一笔死账了。”

“你看这样，我们是受人介绍过来的。”

不能不服软，老天爷知道排在马文前面的人有多少，或者是不是人也说不定。毕竟这个女的（或许雌的？已经自报家门肯定是个长寿种，要是她硬说排前面的一溜全是一睡就是好几年的巨龙那马文也没地儿讲理去。

“喂喂喂！走后门也不行哈。”柜员小姐提高了嗓门，随即压低声音，“内部员工价九五折，看你年纪最多是个学生再给你减五百。”

她的鼻子忽然抽了抽，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乖乖，还真是走后门的，果然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柜员小姐警觉起来，“那边的修女，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亚可一惊，她本来就是负责当个背景板，没想到这次谈话还能跟她扯上联系，“几个月前在金雀花王国北境的确碰到过几个人，说希望我能够加入来着，然后给我留下了一个像传送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