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对着刘备作揖道:“登幸不辱命!”
“踏踏踏!”
泥泞的官道之上,一支徐州军冒雨前行,很快就来到了高览的防线之前。
“来者止步!”
高览得到了士卒的汇报,急忙披甲冒雨来到前线,当看清楚了前面密密麻麻的徐州军以后,不由心中凛然。
由于徐州军没有打旗号,再加上雨中视线不好,高览也不好确定对方具体的人数。
只不过,忽然有这么一支徐州军前来,高览自然要十分警惕。
“驾!”
高览话音落下,却见徐州军中一将手持丈八蛇矛纵马而来,直到袁军的拒马、鹿角前面,厉声喝道:“袁本初不是已经答应放我兄弟二人南下吗,你为何还在这里设置关卡?”
高览看到了纵马而来的张飞,也不由心中凛然。
他作为河北名将,曾经不止一次与刘备交战,自然知晓张飞之勇。
好在袁军兵马众多,而且早有防备,高览倒也不用太过担心,而是沉声喝道:“陛下只下令放关羽、张飞及其麾下部曲离去。想要通行,得先经过检查一番,若果真只是关羽、张飞及其部曲,自然可以安然通行!”
未曾想,张飞闻言,却是未能忍住自己的暴脾气,厉声喝道:“袁绍那厮,果真不讲信义,嘴里说着放吾等南下,却故意让你在这里拦路。”
“士可杀不可辱!”
“某亦为河北响当当的男儿,岂能被尔等检查?”
说到这里,张飞忽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丈八蛇矛,而后厉声喝道:“儿郎们,且随某冲锋,今日就算战死于此,也要揭穿袁绍那厮的伪善面具,让兄长幡然悔悟!”
“三弟说的是,某来助你!”
张飞话音落下,却是关羽最先响应,直接纵马冲了过来。
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徐州军,此时也都齐声大呼:“袁绍无信,吾等愿随将军奋死一战!”
惊天动地的喊声响彻云霄,也让高览脸色巨变。
他只是想要查探一下来者身份,可没想着真的与徐州军开战。
倒也不是高览怕了徐州军,而是真要开战的话,那么就会让袁绍背上不信的骂名,消息若是传到郯县,刘备必然不肯开城投降。
无论是毁了袁绍名声,还是耽误了拿下郯县这件大事,高览可都承受不住。
他身旁的副将也知道厉害,急忙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既然都下令放行,为首领兵者也的确是关羽、张飞,将军只管奉诏行事即可。”
“若真与徐州军在此厮杀,以致耽误了陛下的大事,等到朝廷降罪下来,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高览闻言,看着在外面不断叫嚣的徐州军,只能暗叹一声,随后对着张飞厉声喝道:“休得下胡言乱语,坏了陛下声誉,某这就放行!”
听着高览的喊声,徐州军的呐喊才逐渐停歇了下来。
不多时,拦住道路的拒马、鹿角就被搬开,高览也让麾下兵马退避三舍,让出了通行的道路,免得在徐州军通行的过程中,与己方将士发生摩擦。
“踏踏踏!”
徐州军在关羽、张飞的带领下,有序的往前行军。
高览站在不远处,看着不断通过哨卡的徐州军,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徐州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六万兵马,料想关羽、张飞不过是统兵将领,麾下又能有多少部曲?”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过去了有两三万兵马,其中肯定有问题!”
高览心中如是想着,却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
此前视线不好,再加上徐州军没有打旗号,因此高览并不能判断徐州军的具体兵力。
可是现在,高览隐约察觉到,这支徐州军或许就是郯县城中的主力。
他手中兵马也只有两三万,此前如果占据关卡,据险而守,就算是徐州军全部杀至,却也丝毫不惧。
他只需拖延时间,等到消息传到袁军大寨以后,袁绍就能引兵杀至。
彼时前后夹击,徐州军必败无疑。
可是现在,关隘已经让出,如果真的爆发冲突,以关羽、张飞之勇,再加上徐州军又占据兵力优势,恐怕等不到援军抵达,自己麾下兵马就已经溃败了。
最重要的是,袁绍可是下旨让高览放行。
如果高览擅自出兵拦截,最后还以失败告终,那么必然会被治罪,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罪,是抗旨与战败两罪并罚。
相反,高览此时装作迷糊,故意放走徐州军,虽然事后可能会被袁绍斥责,可自己毕竟是奉诏行事,最多也只能定一个失察之罪。
高览不仅是一名优秀的将领,还精通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如何选择。
就这样,数万徐州军在关羽、张飞的带领下,就这样光明正大突破了高览的这道防线。
直到徐州军全都离开以后,高览麾下副将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将军难道没有发现,这些徐州军的数量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早就心知肚明的高览,闻言却是故意装作吃惊的问道:“哪里不太对劲?”
副将道:“这好像不是关羽、张飞部曲,而像是徐州军主力啊!”
高览闻言大惊失色,急忙说道:“汝且速速领兵追击,某这就前去将此事禀报陛下!”
言毕,高览就急吼吼的离开了,只留下了在雨中凌乱的副将。
他暗自想到:“徐州军已经通过关卡,兵马又这么多,此时让我领兵追击,岂不是送死吗?”
他眼珠微转,而后点了一彪人马,装模作样的追击了一下,就以雨势太大,未能追上徐州军为由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