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以渔猎为生的蛮人,身为游牧民族的羌人更加难以驯服,也更难融入汉人之中。
更何况,此番羌人叛乱,差点颠覆了整个益州的政权。
不要以为周继守住了成都,就觉得诸羌叛乱不怎么样。
&t;div tentadv> 事实上,郭嘉搅乱益州的计划的确算是奇谋,甚至有极大概率能够帮助曹操得到益州以北。
只可惜,郭嘉成名已久,无论庞统还是周瑜,面对郭嘉都无比谨慎。
反观庞统、周瑜,都只算是楚国二代,此前虽然略有薄名,真正有多大本事,除了周琦以外,或许就连楚国文武都不知晓。
正是如此,才让郭嘉误判了局势。
他既没料到周瑜居然如此谨慎沉着,哪怕冒着成都被破,世子被掳的危险,都始终按兵不动。
如果换做任何其余将领,都未必能够做到周瑜这般。
真要引兵回援成都,可就中了郭嘉的诡计,到时候莫说汉西郡难以保全,恐怕整个益州北部都要易主。
算错了周瑜,这是郭嘉的第一败。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想到庞统会处变不惊,面对突如其来围困成都的叛军,居然很快就找到了最准确的应对办法,那就是安抚人心、坚壁清野、固守城池。
也正是庞统的沉着冷静,才让成都稳若泰山,最终让叛军被迫只得撤兵。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无论周瑜还是庞统,单论智谋都不逊色于郭嘉,何况还有一个陆逊在旁边为周瑜出谋划策。
最重要的是,三人了解郭嘉,郭嘉却不了解他们。
信息差,也就注定了郭嘉这次看似能够改变益州局势的奇谋,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
不是郭嘉不聪明,也不是他谋划的不够周全。
只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如果郭嘉早就知道庞统、周瑜、陆逊三人的才能,绝对不会以身犯险,想要凭借奇谋攻下益州。
莫说是区区一个益州,纵然是整个楚国,只要有这三人镇守,至少能保五十年国祚。
安抚好了诸羌首领以后,庞统给他们画了许多大饼,而后承诺给诸羌调拨钱粮,让他们继续攻打白水关,并且告知众人,成都援军要不了多久便会抵达白水关。
六道诸羌首领对于庞统自然是盛情招待,随后庞统以军务在身为由告辞,诸羌首领当即亲自将他送出营寨。
却说马超返回白水关,将此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于禁。
当于禁得知六道诸羌反叛,并且杀死了郭嘉以后,不由脸色大变。
他比马超想的更多。
除了郭嘉之死无法向曹操交代以外,于禁也不得不面对白水关已经成为一座孤城的现实,而且关内粮草并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没有内应很难打下汉西郡,那也就意味着于禁、马超大概率会被困死在白水关。
看着于禁愁眉不展的模样,马超皱眉道:“为今之计,应该先将城中一千羌人士卒控制起来,他们如果与外面的羌人互相勾结,白水关根本守不住。”
于禁深以为然,当即施计把一千羌人士卒缴械,而后把他们分开关押了起来。
想要看押这一千羌人士兵,至少需要三百人,也极大分散了城中兵力。
于禁看向马超,沉声说道:“此前白水关补给都要依仗六道诸羌,如今与他们反目,白水关已为孤城,粮草只能供应十日。”
“十日之内,若秦王没有办法攻克汉西郡,你我都将死于此地!”
马超闻言,也不由内心颤抖。
“城中粮草既然不多,那一千被关押起来的羌人骑兵,也就不能留了。”
马超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于禁却有着别样的想法,道:“吾听闻将军述说此前详情,发现其中颇有蹊跷,与诸羌反目或许也是出于误会。”
“如今你我困守孤城,除非能够一举击破诸羌,否则此时屠杀一千羌人骑兵,等到城破之日,伱我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马超却是愤然道:“仇怨已结,哪怕此前有误会,也无转圜余地。”
“吾此前不幸中了埋伏,才被杀得大败。若有城中两千兵马相助,击破这些乌合之众又有何难?”
马超可并不是在吹牛。
别看诸羌骑兵有六七千之多,却都来自于各种大大小小的部落,协调性非常差。
此前若非马超擅长统领骑兵,将他们都整合在一起,恐怕也很难在益州掀起滔天巨浪。
马超对羌人十分了解,自信能够将之击破。
看着于禁还有些迟疑,马超当即厉声喝道:“城中粮草不多,困守白水关早晚死路一条,不若击破这些羌人,而后前去占了让他们的部落,将钱粮抢夺一空,再从高原之上撤往关中。”
于禁闻言,也不由恍然大悟。
他本就不是那种视死如归之人,如果死守白水关的确死路一条,为自己寻条活路也未尝不可。
至于里应外合帮助曹操攻入汉西郡,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羌人兵马太多,如何破之?”
马超闻言,却不免有些犹豫。
他虽然有信心击破乌合之众的羌人,只是那样麾下士卒必然会伤亡惨重。
他当初之所以带着三千骑兵,就能从益州通过参狼羌与白马羌的地盘,最终进入广汉属国,甚至还策反了诸羌,那是因为得到了生羌的帮助。
此番与羌人决裂,麾下兵马又只剩下两千余,如果再折损过多的话,返回途中肯定会遭遇生羌截杀。
就在马超犹豫不决苦思冥想之际,忽有属下来报,言蜀郡张松欲城外求见。
“张松何许人也?”
听着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马超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禁却是心中微动,随后说道:“管他是何人,先见见再说。”
马超命人用吊篮将张松拉到了城中,待看清对方那矮小丑陋的容貌以后,不由心中嫌弃,厉声喝道:“汝此来所为何事?”
张松拜道:“欲投入将军麾下,以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