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的语气突然亢奋起来,红发男子点了点头回应。
老头子随后又继续向他问道:“那么,你还记得死之前发生的事吗?”
男子摇了摇头。
“这个……也在意料之中。”
明奇打量着他的身体感叹道:“不过你的恢复能力还真是惊人啊,才一天左右的时间,身上的小伤都已经愈合了,大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
老头儿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等等!你的伤口一直在愈合,也就是说……”
老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并发出哀嚎。
“也就是说你之前根本就没死啊!能够复活完全是因为自愈吗?那我的实验岂不是又失败了!!!”
“啊啊啊啊啊啊!!!”
怪老头发了疯一般的癫狂,一旁的机器人也在“嘎嘎”地叫个不停,似乎是在安慰他。
“给我起来!起来!”
老头对男子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不耐烦地催促道:“既然没死就别赖在我这了,赶紧给我起来,我可是很忙的!”
男子看着这位癫狂的科学家,觉得有些迷惑,但又说不出话,便撑着身体从手术台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我的……记忆……”
“谁知道啊!”
老头子不耐烦地答道:“你自己顺着河往上游的镇子里去看看吧,指不定是镇里谁家丢了人。”
男子被冷落了一顿,决定自己去寻找记忆。
“喂!”
老头又叫住了他。
“你的衣服。”
随后顺手抓起一旁的一件破皮衣,丢给了他。
男子接过皮衣,转身向门口走去。
热风卷起沙尘吹起枯干的风卷草,苦涩的黄沙拍打在路人脸上。
街道上行人稀疏,杂草丛生,堆满了废弃的旧汽车。
阳光透过残垣,斜映在布满弹孔的土墙上。
流民在阴凉的胡同里搭起破帐篷,毫无生气地围坐在一起,熬着没有尽头的日落日出。
男子推开门,刺眼的阳光铺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遮挡。
透过指缝间,他又一次看到了这个荒凉而又陌生的世界。
“沿着河往上游去。”
男子想起老头的话,决定去找之前发现自己的那条河。
他把皮衣拉到头顶遮挡阳光,沿着破败不堪的街道往前走去。
“汪!汪!”
男子一路向前,不知谁家养的狗,对着他大吼大叫。
他无视着狗的追赶,边走边向周围张望。
阴暗的巷子里,有穿着破衫的孩子在垃圾箱里翻找着,或有流氓在殴打着流民,劫掠着他们为数不多的家产。
野猫踩着倒塌的梁木,跳到房顶上,热风袭卷过街道,吹的断墙上锈败的铁架吱呀作响。
残留的广告花饰,还在诉说着这里,曾经也是个繁华的城镇。
偶尔有人抬起眼皮,把眼珠拽起向他瞟两眼。
男子与他们四目相对时,只看到了其中的空洞与无力。
“哗啦啦啦啦啦啦啦…………”
街道尽头,隐约传来了水流声。
男子听到水声,不觉加快了些脚步。
随着越来越近的水流声,一座巨大的断桥,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红发男子站在桥断处向下看去。
十几米宽的大河,正从桥下奔流而过,些许流民在岸边搭营生火,几个男人正拎着桶趴在河边取水。
滩涂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河岸上盘旋。
沿着河水一路往上游看去,破败的镇子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凉与广阔。
这条河,或许就是这附近,所有生命的源泉与生存的根本。
男人抬头望了眼太阳,转身往上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