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朱祁镇惊诧出声,锦衣卫百户就率先开口,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道:“皇上,那群官员无法无天……”
“这是王振?!”
听完百户的话,朱祁镇满脸震惊,上前看果真是王振,震惊转为震怒。
大狗还得看主人呢,群臣这是打脸,赤裸裸打他的脸!
朱祁镇暴怒:“他们现在何处?”
“回皇上,臣过来时,他们要闯宫,臣让人把宫门给关了。”锦衣百户回道,“现在人应该还在宫门口。”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来人!”
殿外侍候着锦衣卫进来,单膝跪地,“皇上有何吩咐?”
“去,将宫门外那些忤逆的狗官,押进大牢,严加看管。”
那锦衣卫怔了一下,随即恭声应是。
朱祁镇走到王振跟前,拍了拍他的脸,“王振,王振……!”
王振始终没有反应,一张脸呈酱紫色,有发黑的趋势。
朱祁镇掰着他的脑袋瞅了一圈儿,发现王振头部并未受伤,只是耳朵被咬下一块儿,血流到了脑后。
“啪啪……!”朱祁镇左右开弓,又在王振胸膛擂了几拳。
“咳咳…”王振身子一颤,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呼吸浓重,跟破风箱似的,过了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
“呼~”朱祁镇稍稍松了口气。
王振这么好用,朱祁镇可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
“王振,你还好吧?”
王振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儿,片刻后,失神的眼睛才逐渐聚焦。
“皇,皇上。”清晰的痛楚传来,王振面容扭曲地爬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股脑全来下了,“皇上,您要替奴婢做主啊!”
“放心,朕已将他们打入大牢了。”朱祁镇宽慰道,“你好好养伤,朕还要对你委以重任呢。”
“谢皇上。”王振委屈地磕了个头,他心中仍是怒气难消,却也不好得寸进尺。
那么多官员,总不能要求皇上全杀了吧?
王振知道自己没那么大脸。
只好扮可怜,“皇上,奴婢办砸了差事,还请皇上责罚。”
“不怪你,这次是他们太过分了,你放心,朕不会轻饶了他们。”、
朱祁镇满脸的愤怒,让王振心里好受多了,也有些感动。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奴婢皮糙肉厚不要紧,奴婢身上有伤,先告退了。”
朱祁镇颔首,朝锦衣百户道,“你送王振出宫,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也别活了。”
“是是,臣遵旨,臣告退。”百户战战兢兢地搀起王振,扶他退出大殿。
朱祁镇眉头紧皱,走到御案前坐下,自语道:“连这都使出来了,看来文官集团已是黔驴技穷;
嗯…这是好事,但他们如此猖狂,也是得敲打敲打了,竟敢嚷嚷着清君侧?”
他面露厉色。
自朱棣之后,清君侧就和造反划上了等号,朱祁镇当然愤怒。
今儿敢清君侧,明儿就敢造反……朱祁镇捶打了下御案,扬声道:“传谕,让于谦即刻进宫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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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得到召见,放下手中的公务,随传旨太监匆匆赶赴皇宫。
路上,他已从小太监口中,知道了个大概。
于谦心情沉重,真是……一刻也不清净啊!
走进乾清宫,于谦撩袍拜道:“微臣参见吾皇……”
“免礼。”朱祁镇匆忙上前,还差点儿绊倒,“老师不必多礼。”
于谦被朱祁镇扶着起身,眼睛有些湿润。
多少年了,皇上已经多少年没这么称呼他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东宫做太子讲师的那些日子。
“老师请坐。”
“哎,谢皇上赐座。”于谦有些不自在,“皇上唤臣来……?”
“边关还安稳吗?”朱祁镇问。
于谦微微点头:“边关倒还好,鞑靼势头虽猛,却也不敢进犯大明,不过…草原上的局势,不太好啊!”
朱祁镇目光一凝,他本打算着外部稳定的话,就着手对付文官集团,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有这个信心。
可听于谦这么一说,不由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