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往日的束缚之人所在,二人松了口气,直至偏殿之时,恰好撞上一神色慌张的侍女,与阿影撞了个满怀。含烟急忙拍去阿影胸口处的茶渍,看向那名侍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便扑通跪在二人面前。
含烟见状,不解为何此人如此紧张,便连忙搀起那婢女,说了句,“无碍的,茶你再沏一壶吧。”
阿影也示意无碍,那婢女便连连称谢慌张离开。
“看来这妖界平日里对婢女不怎么善解人意啊,”阿影说着便双手在身上蹭了蹭,发觉这茶中黏糊至极,不似茶水,便不解的又将手凑上鼻前,接着便眼神凌厉道,“事出反常必有因,你且先去殿里,我随后就到。”
含烟还未回神,便见阿影没了影踪,随即便叫嚣道,“你这疯子怎么总喜欢多管闲事啊!”
没了阿影的陪衬,她倒是觉得那偏殿不去也罢,于是看向四周,发觉这院中景色不错,便自顾自的走了过去。行过偏殿后方的一片竹林,眼前便是一方花草之地,中间是白色石桥,景色怡人。
含烟见此番景象,便多了几分兴致,正巧踏上石桥之时,听闻一声,“烟儿?”
那人语中有着十分的不可置信,他走向石桥,再近些时,便知那抹背影就算再隔一千年也便是如此。离含烟闻声之时,同样带着不可置信的心思缓缓转过身来,直至那人映入眼中之时,她那尘封在千年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她有些恍惚,差点跌坐在地上。那人向前之时,口中的不可置信化为欣喜道,“真的是你!我寻了你一千年,你可知”。
“住口!”这一千年来,离含烟第一次体会到自千年前三七救下她之后,再次心痛至此,她看着眼前试图靠近的人。后退几步,满腔怒火。
她本以为过了千年有余那些记忆会冲散当年的悔恨之意,殊不知今日一见,仇恨再次涌现。伯俞再向前之时,离含烟将发鬓上的簪子摘了下来,迎着他前来的脚步,扎向他的胸口处。只见一瞬的功夫,他胸前的白色纱衣便晕色开来,像是一瞬绽放的曼珠沙华。他闷哼出声,却未阻止她的举止,反而看向她时满眼歉意,似乎将千年前的恩怨浮现。
“对不起,当年是我负了你”,伯俞看着眼前的人,是他从千年前历劫归来之时便再也放不下的人,他深知自己当年负了她,便千年来一直寻找她的足迹。
离含烟看着他覆上自己那双沾了鲜血的手,以为他会推开自己,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负我?”她再抬眼看向他时,已泪流满面,那只握着簪子的手有些发颤,哽咽道“当年我为了你的子民,为了你的皇权,杀戮惨重,可我得到了什么?你可知我这千年来去了多少次忘川,寻了至亲多少次?可他们却不像你这般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而你,又凭什么只是言表歉意?”
伯俞想要将她揽过,抱着她诉说这些年来自己的悔过之举,殊不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恨不得将他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