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说六界皆无情,那便苦了那短命的每一对壁人。
阿影冲上前去,皱着眉头唤了声,“含烟”。
这是千年来除三七外,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她。她却红了眼,委屈巴巴的看向无动于衷的红衣三七。子乌盘旋于天际,落下来时煽起一阵风,风沙吹进离含烟眼里,伴着她的委屈倾泻而出。
“倒是可惜了这衣裳了,青黛点着灯为你缝的”,他倒是若无其事的略过她肩上的血痕,为她身上的衣裳打抱不平。
阿影听不下去,便小声反抗了句,“大人!如今,倒还惦记着衣裳!”
子乌也跟着叫了几声,只见三七走在前头,却闭口不提她今日所谓何事落的此番下场。
转眼的功夫,便进了府邸。离夏发觉两日未归,府上的老旧之处一一修缮,就连她院子里那颗去年死去的梨树都被砍了烧柴去。她瞅着三七站在正殿门口徘徊了片刻,便见有一女子穿着绯红色衣裳走了出来,待她看清后发觉,那是多日不见的朝颜。她见着离含烟时,脸上喜悦不少,提着裙摆便迎上前来,“朝颜见过姑娘,听大人说姑娘去游玩,怎么落得如此?”
朝颜瞧见离含烟身上的血迹,嘴角的笑容瞬间收掉,手搀上她,看向一旁的三七。
“姑娘!怎么是这副模样?是哪个不要命的伤着你了?”而此刻,青黛从正殿闻声而来,见她一身的血迹,成了片刻间里最为她着急的人。
离含烟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的回道,“无碍的,皮外伤而已。”
“行了,青黛你带她去换身衣裳,朝颜随我来”,三七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前脚踏了进去,后面跟着还未得知此事缘由的朝颜。
离含烟将子乌暂交给阿影,跟着青黛回了自己寝殿。
“那朝颜?”离含烟躺在榻上,无心换身新衣裳出去,便在睡前好解了自己的疑惑。
青黛将她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并抱起,走了过来坐在她的榻边,小声的说道,“大人亲自去接的,说是当初应了她凡间四十年的寿辰去报恩,如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时日已至,便叫她允诺回来修行,断了凡间的念想。”
“哦”,她默默一句,思虑了片刻便接着说,“那近日府上可有变动?为何将能修的都修了?”
青黛听她这么一问,脸上有了一丝喜色,便笑着说,“这不是妖界前来和亲,大人说我们府邸太过寒酸,不适合娇养的遥清殿下,谁知这长老一回去便带着不少小妖来修府邸,若不是沉夜大人前来拦着,今日姑娘所见的府邸怕是要大变样了。”
离含烟听了后,不知不觉冷笑了声,青黛投来不解的神情时,她便招呼着她出去。若不是出去两日遇到此事,她便不必这么伤神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当年自己也是情窦初开被许给太子,却落得灭九族的下场,如今这半人不仙的存活于这世上,除了丢了千年前自己的性子外,自个儿落得好吃懒惰的名声。夜里,有人推门进来,点了灯,坐在榻边,唤了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