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玖儿从镇国公府出来,便抿着唇,低垂着泛红的眼眶,快步上了一旁的马车。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南栀忙跟上来,满脸担心的问:“摄政王欺负您了?”
“没事。”
霍玖儿闭上眼:“回去吧!”
见自家小姐不想多说,南栀叹了口气,撩帘出去架车了。
马车缓缓启动,渐渐远离了镇国公府气派宏伟的大门。
霍玖儿才任由眼泪悄悄的滑落。
“玖儿!这辈子,你我只能是兄妹。”
“可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去胡国建功立业,为的,就是能与你比肩。
我以为你娶顾以沫,仅仅是因为她是圣女。
我以为你把胡国的所有势力皆交于我手,是因为你也是心悦我的。
所以,我在胡国不哭不闹,眼睁睁看着你成婚。
我娘过世了,我想着要在热孝里和你成婚,便带着绣了七年的嫁衣赶了回来。
可你如今却告诉我,你我只能做兄妹。”
“我把胡国的势力交与你,是因为你有那个能力,这和个人情感并无相干。”
男人冷着一张脸,桃花眸里冰寒如渊海:“况且!每次我给你的回信,讲的皆是公事,你何以会误会我也心悦与你?”
“怎么没有了。”
她反驳:“我五岁那年,你送了我一把木梳,我回送了你一个小玉冠,那是我俩的定情信物,
而且这七年来,你每年都会给我银票,你那么抠门,却舍得送我银票,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心里我吗?”
男人扶额:“那时我们一个五岁一个十岁,且木梳和玉冠,还是你哭着闹着要买的,更何况,付银子的是霍叔,当时不过就是霍叔开玩笑,说木梳和玉冠,是有情人送给彼此的定情信物,你还当真了。
还有这七年我给你的银票,那是给你的胭脂水粉,和买酒的银子。”
霍玖儿任由眼泪划过脸颊,一颗颗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多么可笑啊!
她以为的偏宠和厚爱,竟然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其实那些银票,的确刚好够买胭脂水粉和美酒。
就连南栀也提醒过她好几次,可她自己骗自己,谁的话她都不听。
霍玖儿闭着眼,从怀里摸出一把做工不算精致,却已经被抚摸把玩出包浆的小木梳。
“不管是谁付的银子,你收了我送你的玉冠,那便是我霍玖儿的情郎。”
她睁开眼,摩挲着木梳看了良久,才将其珍而重之将其收回怀里。
她用父亲的死,换来了三个月留在燕京的时间。
霍玖儿闭上眼擦掉泪痕,再睁开时,柳叶眼里狰狞又狠绝。
得不到心,那便得到人吧!
她付出了十几年的真心,总不能一点回报都捞不回来吧!
马车晃晃悠悠回到位于柳巷街的院子里。
南栀调下车辇,将矮凳放好。
这座院子,是七年前韩家出资,买来送给霍玖儿母女俩的。
当时霍玖儿只在这里面住了半月不到,便偷偷的去胡国。
而霍玖儿的娘,因为自卖自身去了靖王府,也很少来这里住。
是亦七年来,这院子,一直都是隔壁的上官绾儿母女在帮忙打理。
上官绾儿听见隔壁的动静,立刻就和她娘忙忙赶了过来。
“玖儿啊!恭喜贺喜啊!你这可是国公夫人的义女了呢!
我们家绾儿要是能嫁给王爷,你们可就是姑嫂了呢!”
上官绾儿的娘笑得合不拢嘴,本就不大的眼睛,这下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玖儿!恭喜你了,我日后,可就指望你了啊!”
亲热地拉住霍玖儿的小手,上官绾儿笑得一脸羡慕。
只是这份羡慕里,却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