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没有对不起皇兄,是皇兄对不起你。”
他按住像是被凌迟的心脏:“当年……皇兄明知道你对白家那小子情根深种,却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
如今……皇兄一则罪己诏,既能让你得偿所愿,又能让沐笙顺利即位,哪怕皇兄遗臭万年,也是划算的。”
言罢!
谢毅就被滔天的悔意淹没,再也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皇兄……”
谢锦瑟心疼的低唤出声,韩玥便走过来,嗓音淡淡浅笑道:“你现在有了身孕,回去好好歇着吧!
等笙儿登基后,他会给你和白染赐婚。”
谢锦瑟离开紫宸宫时,看了一眼跪在门口的二皇子谢沐栗。
“别跪了,也别在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免得害人害己,最后连个庶人都当不了。”
“皇姑姑……”
谢沐栗跪得笔直:“我亦是您的侄儿,当初我母妃被人陷害,我被贬为庶人,您都没有想着要帮我说情,如今……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
“行!你就作吧!”
难得想要劝人却被怼了,谢锦瑟大步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爱咋地咋地,她还不管了。
翌日!
皇帝谢毅的罪己诏,便在早朝上公布了出来。
以此同时。
谢毅也强撑着风吹便要倒的身子,去太和殿,上了此生最后一场早朝。
“朕为一个没有依据的猜疑,便破坏了韩昀璟攻打吴国国都的计划。
还枉杀了当年的陇南大将军一家。
朕……委实没有脸面在继续当这个皇帝。
是亦……朕决定退位,让太子谢沐笙即位。”
谢毅话音刚落,朝堂上一片哗然。
邱诚等人虽猜到了有这么一日,可没猜到,这一日会这么早便来了。
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急做呢!
于是,劝诫的劝诫,挽留的挽留。
中心思想就一个。
太子还年幼,皇上不能撒手不管。
“年幼?”
韩昀璟哂笑着带了三分内力出声道:“太子今年十五,按例,都可以成婚了。
邱大人却说太子年幼难当大任,怎么?邱大人是认为,毛都未长齐的三皇子,就能当大任了?”
邱诚:“……”
好气啊!
这病秧子,怎么就不继续病得起不来塌啊!
众人反对的声音,很快便被韩昀璟给镇压了回去。
钦天监也给出了太子登基的黄道吉日。
五月十六,万事皆宜。
一时间。
整个大周,都在忐忑又期待的讨论,这位只喜欢航海造船,即将即位的新帝。
而那股,悄悄在民间发酵的流言,也趁着这东风,快速的流传开来。
“原来摄政王还真的是被皇上陷害的啊!那他把不务正业的太子扶上位,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可不是嘛!如今的朝堂,还不是摄政王的一言堂?”
“那他想要做皇帝,岂不是易如反掌。”
绿箩刚将这些流言讲给自家小姐听完,一道尖锐的鸟鸣划破长空。
紧跟着。
一团黑影,直接朝凉亭内落了下来。
海东青围着自家女主人,欢快的飞了好几圈,才在一只连绒毛都未褪去,却能口吐人言的小东西口吐芬芳下,停在了顾以沫的肩膀上。
花花见状,立刻扑腾着小肉翅膀就开骂:“下来……你个丑东西赶快给本神鸟下来,那是花花的主银,你凭什么站在本神鸟主银的肩膀上。”
海东青看了眼桌上的小东西,眼神里满是不屑。
这么点大个小东西,它一翅膀就能把它扇飞好远。
花花哪里会看不出它的鄙视。
八角凉亭里,花花用人语,海东青用鸟语。
就这么吵了起来。
晨风拿着木匣子,跟在自家主子身后过来时,绿箩一眼便看见了他。
“王爷!”
绿箩双眼亮晶晶朝韩昀璟屈膝一礼:“奴婢能和晨风切磋切磋吗?”
“嗯!可以……”
韩昀璟话音未落,绿箩的长鞭,已经直奔面无表情的人影而去了。
晨风不疾不徐将手里的木匣子递给晨阳,抬手便抓住袭来的鞭尾。
然后扯着鞭子,带着气势汹汹的小丫头,纵身去了另一边的梧桐树下。
韩昀璟拿过晨阳手上的木匣子,递到了顾以沫面前。
“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
顾以沫捏了捏骂骂咧咧的花花,然后拍了拍肩膀上的大鸟。
“去你主人那边。”
海东青委屈巴巴嘶鸣一声,才不甘不愿飞到了自己主子的肩膀上。
顾以沫伸手揭开木匣子的盖子,一股药物的青香扑鼻而来。
原本还在朝海东青呲牙的花花,立刻就没了声音。
“千年……赤灵芝……”
“没错。”
韩昀璟好整以暇弹了弹它的小圆耳朵:“这千年赤灵芝,可是海东青发现的,你不说谢谢它,还和它吵架,看来,你是不稀罕这赤灵芝了。”
“我要我要。”
花花顾不得耳朵被弹了,立刻用翅膀抱着韩昀璟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