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忠讪讪地道:“自然是大将军忠于陛下,拳拳之心。”
林立乜斜着张元忠道:“难道张大人不忠于陛下?”
张元忠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林立哼笑了声:“因为我林立自始至终都将百姓的利益放在了第一位,放在贵族、我自己、甚至陛下的前边。
我林立在京城、草原、西北都有生意,都赚了银钱,这些银钱若是全落在我的手里,虽不敢说富可敌国,我林立也能算是大夏的最富有的人之一了。
但张大人可看到这些银钱的去处?”
耳边再次传来擂鼓和叫好的声音,这是有一块荒地已经整整犁过了一次。
只是犁一次是不够的,还要有第二次,要将常年不翻的土地全都翻开不说,还要将土壤碾碎。
鼓声一声接着一声,欢呼声也一声接着一声,待到欢呼与鼓声远去些,林立接着道:
“我个人所为,是我的信仰,在其中自然也有我的乐趣。
我不会以我所为要求人,我所要求的,只是不侵占民脂民膏这么简单。
人都有一双手,张大人比较我们,更有聪慧的头脑,想要过上受人尊敬的生活,轻而易举。
这些土地是在自己名下,与在他人名下,又有什么不同?
吃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有想要粗茶淡饭换口味的时候,绫罗绸缎,也不过日穿一身。
至于儿孙,平安喜乐,无忧无虑,才是幸福。”
林立转身看向张元忠:“所以,我不娶王族女子,不诞下带着羌人血脉的后代,对这片土地也没有觊觎之心。
我不会留在打下的每一块土地上,我只会将这块土地交给能让她和平安定的人管理。
我所愿的,是大夏周边不会有任何威胁存在,大夏百姓可以安居乐业,陛下可以享盛世太平。”
近处忽然再次传来鼓声和欢呼声,仿佛是为林立这番话喝彩一般。
张元忠仿佛才认识林立般,凝目看着林立,在林立的脸上,他看到的只有淡然、坦然。
很难想象,这番话是只有二十多岁的一个年轻人说的,然而这个年轻人是镇西大将军,似乎就可能了。
这位镇西大将军曾经坐拥整个草原,即便现在人在西部,草原其实也是在他林立的手里。
又想到林立来到关西所为,他身为太守,如何算计不出花销呢。
与林立一路来,林立是享受的,也不过是骑的马好些,马车舒适一些,他既不好山珍海味,也不好绫罗绸缎,更不好金玉宝石。
而林立士兵的吃用,武器,要比之前的关西军强上数倍。
这般,林立还有余力将西羌的赔偿、王宫所得送往大夏。
张元忠不得不承认,林立是说得起这番话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心底对林立是由衷地佩服的。
而林立已经转头,重新看向面前的热火朝天,在心里计算着。
再有五天,五天时间足够了,他就带着大军,扫平西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