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傅点点林立的额头:“赶紧吃饭,等会都凉了。”
又叹息了声:“我欧阳少华一生谨慎,欧阳家的子弟也都做事严谨,从不让人挑出毛病。
便是你二师兄游戏人间,也很有分寸,从不做让人嫌恶的事来。
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泼皮耍赖的弟子来。”
林立轻声地笑着:“师父,弟子也有分寸的。”
林立的分寸,可与欧阳少傅以为的分寸差的十万八千里的,可是想起林立这几年做的事情,看到他现在做出的成绩,欧阳少傅心底也高兴。
见到林立一切安好,欧阳少傅也不由多喝了一碗粥,等到饭后,林立的马车也正好赶过来。
林立的马车,是安装了减震的弹簧,拉扯的草原最高大温顺的马匹,车内宽敞不说,卧具全是最柔软舒适的。
便是马车的保温也做了地龙,车厢里的小炭火盆只用来烧茶。
桌椅宽大到可以当做躺椅了,欧阳少傅毕竟年岁大了,吃了饭以后有些发困。
林立便退出马车,将自己这辆格外舒服的马车留给了师傅和他的侍妾。
接到了师傅,林立也是心情舒畅,安顿了师傅休息,这才与管家说话,问起这一趟带着的人和东西。
“老爷给陛下写了信——少爷,老爷虽说教导过陛下,但从来没有向陛下提过任何要求。
当日二少爷科举之后,陛下想要给二少爷外放个好地方,待到两年后再调回京城,都被老爷婉拒了。
这是老爷第一次向陛下替要求,老爷看到陛下回信那天,一个人在书房里很久。”
管家叹口气,“后来老爷和我说,老爷一家的干系,全在少爷你身上了。”
林立怔然。
管家接着道:“老爷这次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关系,不单单老爷来了,后续还有几家老爷好友的子弟也能来。
还有老爷的学生,虽说大多数都做了官走不开,但家族里的子弟多啊。
就是学院里的学生,有的都要跟着老爷来,被老爷劝住了。
少爷啊,你可不能辜负老爷对你的厚爱啊。”
林立的心中,犹如激荡的潮水在翻滚,他完全没有想到师父会为了他做到这些。
师父师父,是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在此刻他才深深地感知到了这点。
管家还絮絮地说着,林立认真地听着,恨不得将管家口里说的关于师父的每一句话都印在脑海里。
“我也劝过老爷,老爷年岁大了,草原里条件也不如咱们大夏,水土若是不服可如何。
老爷说了,少爷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他若是不帮着你,还有谁能帮着你啊。
他就是年岁高了才更要去啊,不然再过了两年,就真正的有心无力了。”
林立的眼眶不由酸了下,他眨眨眼睛,努力地忍住眼睛里差一点就要涌出的眼泪。
他林立何德何能,在今世得到这样一位恩师啊。
他就算倾尽所有,也回报不了师父对他的拳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