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林立还是爬起来一次,一是给炉子上添把柴,二是到大帐外巡视了一圈。
大帐外的护卫们看着林立,脸上都露出些男人们才懂的笑容。
林立故意做出得意的样子踢了对他笑的护卫们几脚,惹得大家笑得更肆意了。
如果林立不是侯爷的话,估计就会开几句黄腔玩笑了。
遇到风府也起来查看,倒是一本正经,多一句不问,这让林立心里的怀疑就说不好了。
他身边肯定是有夏云泽的人,但是是谁呢?
他带着一身冷气回到帐篷前的时候,注意到颛渠阏氏的帐篷门帘似乎动了下。
崔巧月累了,又哭过了,又因为大事决定了放松下来,睡得很沉,林立离开又回来都不知道。
林立转了一圈,睡衣全无,在炉火前烤热了,才又合衣躺在铺上,只盖着自己的大氅。
等待天亮的过程很难熬,身边传来崔巧月的呼吸声,让他难免想到了秀娘。
如果秀娘知道他在这里公然做了草原公主的女婿,不知道会怎么想。
原本想着半年就接秀娘回来,可接秀娘到草原会安全吗?
林立思念了秀娘一会,又想起他的那些被夏云泽夺走的工匠,心里一阵烦闷。
人到了夏云泽的手里,肯定是要不回来了,所有的工匠都要重新培养。
这才是最难的。
更难的是夏云泽很快就会有大量的步枪和火炮,那时候他这点人和步枪就不够看了。
怎么想,林立都觉得自己不是夏云泽的对手,夏云泽玩他,简直太容易了。
那就让夏云泽知道,很多事情非他不可,比如铁船,比如……车?路?石油?发动机?
林立将大氅往上扯扯,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啜泣,他转过头,黑暗的帐篷里只有炉火的一点微光,够不到照亮崔巧月的面孔。
可怜的娃啊。
林立在心里叹息一声。
现在的林立多心软,天亮之后的林立就多心硬。
不是对崔巧月心硬,而是对自己心硬,指着自己的脸对崔巧月示意不必手下留情。
崔巧月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她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一点也没有因为睡了一觉而减弱,反倒因为夜里的梦,而怒气上涌。
林立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崔巧月扬起手臂,使劲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将林立打得都懵了。
差点眼冒金花,脸颊肉眼可见地巴掌印子就浮了起来。
“你!”林立捂着脸,这下不用作假了。
崔巧月一动起手来,立刻就找回了之前的感觉,唰地抽出了鞭子,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
林立也顾不得了,掀开门帘,抱头鼠窜。
计划就是做妻管严,被崔巧月留下的,对崔巧月来说,就是本色出演,半点都不勉强。
刹那,林立大帐前就是鸡飞狗跳般,护卫们瞧着崔巧月举着鞭子追赶林侯爷,都震惊地长大了嘴,不知道该拦还是不该拦。
这举动简直是半个营地都被惊动了,颛渠阏氏也被惊动了出了帐篷。
原本以为会呵斥崔巧月放下鞭子,可颛渠阏氏只是笑着,简直是满脸慈爱地看着这一幕。
仿佛这才是所谓的打着亲、骂着爱,不打不骂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