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吧,跟着的一般都在想,我不去他们也要去的,我就偷偷拿几两银子要个活命。
于是骗开了门,一哄而上。
岂不知挑事的人压根就没打算只抢几两银子——真就奔着几两银子,去磕几个头,哭一场,那大善人都能施粥,也未见舍不得银子。
他们就是想要尝尝富贵日子是什么滋味的,去,就是奔了人命的。
或者,那些人里边本来就有大善人的对头也说不准的。
可怜那善人夫妇都不明白原因,就做了刀下亡魂,连同家里大大小小的。”
秀娘抓着林立衣服的手都攥得发白了,脸色也白了。
“他们,那些人……”
“他们本来也不是歹徒,可能牵头的是吧,但大多数都不是,还受过大善人的施粥之恩。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们只是想要吃饱肚子,他们的初衷就是想要浑水摸鱼偷几两银子的。
他们没想要杀人,甚至也没动手,就跟着抢了东西……而已。
不给,也就挥了几拳而已,呵呵,一个人几拳,那么多人……”
秀娘搂着林立的手用上了力气:“二郎……”
“怕了啊,”林立小声地哄着,“我看到了也怕了,所以啊才偷偷买个院子。”
“好可怕。”秀娘小声道。
“嗯,”林立道,“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怎么,这就害怕了?”
“嗯。”秀娘缩在林立的怀里。
林立笑了:“没事,有我呢,你忘记咱家是开镖局的,有人守着呢,不用怕。
再说隔壁就是县衙,咱家也不算城里得富商,你夫君我也不是大善人。”
“谁说二郎不是大善人?二郎就是。”
林立笑笑,没有反驳。
他可不是天真的善人,他是有功利心的,做事之前,也是首先要考虑自己和自家人的安全的。
甚至他昨天还才给师父写个并不成熟的策论,要如何做当代的罪人呢。
他也一直以为村子里的人很淳朴,自问待村子里的人不错的。
但是先是罢工,又是有兴师问罪的苗头,就不能不防着了。
或者是他得罪谁了,有人要搞事?
“我就是说说,事情也未见得就到这个地步。回家里再说。”
马车进了城,林立挑开车帘看看,外表上看城内一切依旧。
谣言是传开了,粮价是上涨了,涨到王氏的煎饼果子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明天不出摊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王氏叹着气,“今个差点都开不了张。
粮食涨得也太快了,鸡蛋今个都五文钱一个了。
我白天去马市里转一圈,卖家比买家都多,大中午的,大多数都没开张。
都说再这样,不如就先关门了。买卖没法做了。”
又对林立道,“我明个去县城里看看豆腐作坊怎么样。不行作坊也先关了。”
王氏将煎饼果子递给林立,“今天面糊都没卖出去,晚上我都摊出来了,自家吃。”
林立接过来道:“娘和爹也正好歇歇。”
“歇什么啊,再过几天就得翻地了。对了,我听说县里做新犁耙了,每个领新犁耙的,年底要多上缴一倍的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