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并没有听过江峰和王世杰这两个名字,想想问道:“年前在冬影别院的诗会,这二位都去了吗?”
若江峰真有杂役所言的身份,那天在冬影别院里应该能遇到。
杂役道:“江公子早早就请了假回京城的,二月份才回到书院。倒是那位王秀才去了诗会。
听说王秀才的朋友在诗会上出了点事。”
林立明白了,又问了些学院里的作息,吃饭所在,打发了杂役下去。
林立这才整整衣袖,带着自己写的策论,锁了门,往师父住处走去。
前几天他就派人送了信给师父,定了前来上课的时间。
果然,一进去师父住的园子内,就看到师父站在湖边,背着双手看着已经化冰的湖面。
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林立,脸上露出些微笑容:“回来了。”
林立躬身施礼:“师父,弟子来晚了。”
欧阳少华摆摆手道:“你身体可大好了?”
林立心内微微一怔,面上却不露声色道:“已经好了。只是回了家里才动笔写的策论。”
欧阳少华点点头道:“和我说说这次去北地的感受。”
欧阳少华没有先过问功课,反倒两次提到北地,尤其第一次还提到了他的生病。
这几乎就是在告诉林立,他收到了北地夏云泽的信件。
林立上前几步,站在欧阳少华身后,和他一起看着正要褪去冬季寒意的湖水。
“弟子听说,北匈奴的老单于生了很重的病,可能挺不到春天了。”
北匈奴的春天来的比这里更晚,至少要晚十天时间。
师父可能并不是要听这个,但是林立不想直接提到夏云泽。
“弟子还听说,新任单于继位的时候,按照惯例是要发动一场对大夏的掠夺战争的。
弟子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不解。”仟千仦哾
欧阳少华道:“哦?哪个问题?”
林立道:“自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北匈奴对大夏的虎视眈眈和侵略,大夏看得到也体会得到。
大夏给过北匈奴雷霆一击,让北匈奴退避三舍。
此后也和北匈奴互通过友好,在边境贸易,却让北匈奴又蠢蠢欲动。
如此,大夏为何还要任由北匈奴在北边存在,成为大夏不定时的一个……祸害呢?”
欧阳少华没有回头,还是看着刚刚化冰的湖面道:“若你邻居是强盗,却只是隔几年抢劫一次。
其余时间都很友好,还会与你互相坐下来喝一杯。
你会在他下一次抢劫之前出手吗?
若是会,你要如何出手?是打一顿,将他未来的抢劫扼杀了?”
林立以为欧阳少华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却不妨听到这么一个浅显的比喻。
他想想道:“那要看这个邻居为什么抢劫了。
若是每隔几年生活过不下去,不得不抢劫为生,那么,我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接济下。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如果是本性难改,不抢劫手就手痒的话,我不吝于在他动手之前打断他的手,先给他个教训。
若是还改不了的话……”
林立的声音冷下来:“我为什么要容忍这种抢劫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