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凤家人。”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闻人抒停在了原地。
“什么,她竟然是……”闻人谨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个不该被提及的姓氏,爷爷此刻提起,还有那严肃的表情……
他们不会有人拿凤家开玩笑……
片刻的沉默后,是闻人抒略带不甘心的声音:“因为这个,必须成婚吗?”
闻人元默默叹了口气,但声音还是很坚决:“抒儿,你知道的,必须。”
闻人抒不再说话,闻人元和闻人途看了他一眼,进了府门。
闻人谨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安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无声陪伴。
“无碍。大哥,进府吧。”闻人抒的声音虽冷,但脸色已与平常无异。
闻人抒靠在浴池边,双手搭在池沿,闭着双眸,水汽弥漫,俊美的脸上布着滴滴水珠,沿着脸颊滑下,皮肤也白皙得不像是上过战场的人。
蓦然,他忽然睁眼,黑曜般的双眸里透着丝丝不耐烦,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不就是娶个人,又能碍我什么……
清山。
在这里,一向极少有人踏足。清山,顾名思义,无非是太过冷清,又荒凉,且位置偏僻,路难寻,便渐渐被人遗忘了。
只是,怕是任谁都想不到就这么一座清凉荒僻的高山上竟有这么一处人间仙境。
繁花似锦,藤蔓顺着篱笆绕满了整间竹屋,各花开得极盛,互不相让,这时期便数那芍药和茶花开得最为好看,艳而不俗。无需凑近这里,便能远到一股花香。
可最吸引人的,却不是这一片花圃,而是那行走在花圃中间的少女。
一身亮丽的红裙,裙上是朵朵白色镶着金边的茶花,连那袖口都宛若盛开的花朵形状,随着少女的脚步,裙摆微扬,那朵朵茶花的花瓣好似在舞动,似活了一般,与这片花圃融为一体。
风摇抱着剪下来的几支芍药,低头,那两鬓青丝便顺着侧脸垂了下来,散落在胸前,衬着她的肤色越发白皙,脸颊还透着粉红,甚是娇俏。
“今年芍药开得真好。”风摇心满意足地笑着,那笑容是少女独有的明媚。
正要踏进屋里,就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她,“师妹!”
“师兄??”风摇一脸疑惑。
风觅知喘了喘气,清逸俊朗的面孔颇是焦急,反透出几分傻气,“师妹,侯府,侯府来信了!”
抱着芍药的手一紧,随后,脸上露出一抹淡笑,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看来,到时候了师兄。”
三日后。
“师妹,你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风摇“噗嗤”一声笑,风觅知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师妹,你笑什么?”
“师兄,自从咱们离开清山,上了马车,一路上你都在问我要不要吃什么,要不要喝水,不下十次了,莫不成我是水牛?”
风觅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水壶收了回来,“你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不是怕你路上给渴着饿着了,我答应师傅,要好好照顾你的。”
风摇拉了拉风觅知的衣袖,打趣道:“师兄,莫不是你在紧张吧?”
许是被一语道破,风觅知面露窘色,仍嘴硬道:“怎么会,师兄是担心你。”
“我知道师兄是担心我,但爹爹都已经把我放心交给你了,所以啊,有师兄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这位师兄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性子稳重,做事细腻,向来靠谱,只是总爱瞎操心。
风摇的宽慰让风觅知放轻松了些,只是他并不敢放松警惕,出发前师傅的话他还记得清楚,这一路都务必小心。
“你放心,师兄定会护你周全。”
“嗯。”风摇乖巧点头,收回手,拉起车帘子,马车正经过一片树林,比起清山还有早年间她所见的景,似乎更广阔。
尽管她能安慰风觅知,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担心吗,她自然是担心的。
她比谁都要清楚这一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将改变她的一生,可是她躲了这么久,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嘛……
但到底不过是年方二八的小丫头,那位从未谋面的未来夫婿,会是怎样的呢……
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风觅知立即护住了风摇,避免了她的头撞上车顶。
“有刺客,保护小师妹!”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便刺破车门,直逼车里的人。
风觅知举起刀鞘,挡下,箭头插入一旁的车壁上,马车被逼停了下来。
“走,师妹!”风觅知拉着风摇的手,跳下马车。
“风师兄,有刺客。”
“小心,保护好师妹。”风觅知神色凝重,警惕四周,一手执剑,一手拉着风摇,紧紧将她护在身后。
风摇面色也变得凝重,却未见慌张惧怕,反而冷静提醒道:“师兄,他们手上有弓箭,必然躲在高处,小心。”
几人将风摇护在中间,果然,从四周高处又有利箭飞来,众人将箭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