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是真的,抱歉却是假的。
眼见着对方气势汹汹便闯了过来,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赵子安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是友军。
解释解释,总能解释得通。
锃!
然而便在这位明德门守将准备近前一步,抬手作揖的时候,一阵极为冰冷的寒刀出鞘之音却骤然惊起!
也许是从陈玉柳的口中抓住了赵子安的把柄,也许是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地差点被弓弩射死,吕轻侯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右手悍然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欲要拔刀而出。
与此同时,在听到自家大人的拔刀之音后,那些跟随着吕轻侯一起冲上城楼的黑甲军士们也迅速摆开阵势。
尽皆紧握腰间刀柄,将赵子安合围。
何止是兴师问罪,简直是要置于死地。
理所当然……
赵子安脸上的客套笑容,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
“这里是明德门。”
“趁你手中的刀还没有完全出鞘,后悔还来得及。”
这位明德门的守将平静且认真地说道。
诚如所言,吕轻侯并没有将腰间的佩刀完全拔出,而只是露出了一半的刀刃。
显而易见,拔刀仅仅是一种表达态度的激烈方式罢了。
他并不想杀人。
更没有资格杀人。
但仅仅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便轻而易举地收刀,也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
吕轻侯没有继续拔刀,也没有收刀入鞘。
突如其来的对峙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城楼上迅速乱成了一团。
眼看着自家主将身陷险地,那些围守在城楼上的明德门守城士兵们露出了极为霸道蛮横的一面。
站在两侧的弓弩手极为默契地举起了手中的弓弩,拉上了满弦,将之对准吕轻侯一行人。
只要一个异动,便是万箭齐发。
不仅仅如此,还有一大批城墙下守卫的士兵,也纷纷涌上了城楼,用身体堵住了两侧的通道。
“吕大人……”
“方才那阵箭矢,并非有意。”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作为大唐军部的军人,我想你也应当明白事出有因。”
“所以……”
“你如此震怒,究竟为何?”
“本将军不理解。”
眼前这自己乌央乌央的大片人马冲了上来,赵子安越发平静。
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颔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倨傲态度望着对方。
人多就必须怯场吗?
吕轻侯并没有。
他有足够的把握与底气,对方根本不敢对自己动手,就像自己也不根本不敢真的拔刀一样。
“呵呵。”
吕轻侯冷笑一声:“本统领当然明白刀剑无眼的道理。”
“赵将军……”
“我有另一事,想要请教。”
“何事?”
赵子安冷冷地问道。
“长安城既已收到太子殿下的封城密令,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得了长安城,你身为守将,却为何渎职徇私,放走陈玉柳一行人!”
“陈玉柳?”
“不错!便是此人。”
“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不过本将军对这个陈玉柳并不熟悉。吕轻侯,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于我!”
“污蔑?!城外三十里的车队,你敢说不是你放走的?”
是那小子的车队?
果然是碰上了照面呐!
就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逼问出了什么!
赵子安突然沉默了下来。
心中感觉到了些许不安。
他下意识地将右手轻轻握向了腰间的佩刀。
“我不认识什么汉东郡公之女。”
“你说的那支车队的确是我放走的。”
“不过……”
“那是陛下的旨意。”
“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赵子安脸色阴沉如水道。
陛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