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你要是嫌麻烦,就把老家伙送到我的马车上。”
“老许,来帮忙”
杜凉朝着老许努了努嘴,极为随意道。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随意。
杜康一步跨过,挡在了老许的身前。
“杜凉!”
“父亲身体本就羸弱,怎能乘坐如此颠簸的马车?”
“此去巂州,岂不是死于舟车劳顿?”
他一脸愤怒地望着少年。
便在此刻……
杜凉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头。
望向兄长的目光里,多了些不耐烦与厌恶。
一大一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杜康。”
“咱们是叛贼,是罪囚……”
“所以!”
“苟活就要有苟活的样子。”
“生死有命,懂吗?”
杜凉平静且认真地说道:“你可真了不起呢……”
“你道德,你清高……”
“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
“你带着那些金吾卫闯我宅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杀死?”
“你捅破我身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能活着站在你面前?”
“你站在那些寒刀之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为自己拼一条活路?”
“要不是我,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杜康的脸上展现了复杂的神色。
他开始揶揄,开始推搪,开始沉默不语。
锃!
一阵冰冷的出鞘声音骤然惊起。
寒刀已经被少年紧握在了手里。
冰冷的刀锋便指向了火光下城楼上的那道身影。
“想要马车啊?”
“行呐!”
“我这里……”
“没有。”
“问赵子安去要。”
杜凉面目狰狞,勃然大怒道:“去啊!”
沉默。
还是沉默。
回答少年的只有沉默。
杜康兄弟二人像是被什么定身在原地,不敢动作,不敢作声,更不敢抬头与少年对视。
“听着。”
“嫌马车破落可以走着去巂州。”
“没有人逼你们的。”
杜凉认真且平静地说道。
说话的功夫,仆人老许已经将杜淹背在了自己的身上,送进了那辆破落马车里。
被言语震慑住的杜敬同没有丝毫反抗,似乎有些过分乖巧。
众人再次体会到了少年的霸道与森然。
眼神中没有怨恨,只有敬畏。
明明是一个私生子,明明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但此刻似乎仿佛成了整个杜家的主心骨。
被怒斥的杜家兄弟二人终究没有与一位明德门守将对话的勇气,默默地找了其他的马车,匆匆钻了进去。
他们可不敢像杜凉一样,对着当朝四品将军唇枪舌战,更遑论呼来喝去。
手中的寒刀已经入鞘。
在老许的护送下,杜凉并没有回到马车里,而是登上了城楼。
因为……
有个人在那里已经等待了自己很久。
事情还没有结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