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同听完脸色微变，不过细细回想，却发觉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陈书同接着问到：

“修士在没检测出灵根的时候不也是凡人吗？他们这样做不怕断绝了修仙界的未来吗？”

张之玄扶掌而笑，看得出来他笑的很开心，眼角都挤出了几滴泪水，说到：

“这下不得不说一下老夫之前遇到过的奇遇了。”

“之前老夫与几个武夫产生了冲突，我被追着跑了十万里路，到最后我跑都跑力竭了，无奈之下钻入一片密林。”

“那几人未看见老夫的尸骨，定然不能放过我。”

“在密林里兜兜转转了几天，我想着埋伏他们一手，便往一处山涯上一趴，哪知那地面是中空的，我就直直的掉了进去。”

“落地后发现了一条幽长的小道，我循着风声走去，却进误入了一片世外桃源。”

张之玄咂咂嘴，接着说到：“那真是一个好地方，虽然里面的人修为都不高，而且还非常懒散，但个个都怡然自得，无甚心机。”

“与他们混熟之后，我问他们：‘外边世界为了一点修行资源，要么拼的头破血流，要么整日忙忙碌碌，怎么你们这却可以终日无所事事，不争不抢呢？’”

“他们是这样回答我的：‘我们的祖仙早已参悟透了外面世界的生存法则，对此也感到疲乏，他们不是圣人，改变不了修仙界，于是找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建立了这个世外桃源，在这里醉心研究自己心中的艺术。’”

张之玄显然是乐得不行，又抽了几口烟压下笑意。

“陈老弟啊，你知道吗，当他们将自己的艺术品拿出来给我看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像刚才那样笑了出来。”

“那些画啊，不堪入目；拿出来的一些诗集，不忍卒读。而且呢，这年代越往后，产出的作品也越差。他们拿着一幅筷子插鸡蛋的图，跟我说那是梅花；拿着鸡爪似的书贴，与我说那是他们作的最好的诗。”

张之玄一口烟喷在陈书同脸上，捶地狂笑。好半天，才缓过神。

“他们还想留我在那，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的武道之心不允许我停下来，便拒绝了他们。”

“临走之前我还把自己发现的他们维持世外桃源的灵脉快要枯竭的现象告诉了他们。”

“他们不信啊，还跟我狡辩，说这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叫我不要吓唬他们。”

“我一个武夫都知道那灰白的土地是灵气耗尽的征兆，而他们早已忘了这修仙界的常识。”

张之玄又猛吸一口烟，将烟气吐出三四米远。

“又过了二十年，我再一次回到那个世外桃源，里面只剩下一些七零八落的人骨头。”

“看得出来上面有被烹饪过的痕迹，也有人用牙齿啃过的咬痕。在哪里，我重新看到了他们祖先刻在石壁上的，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修仙也分先来后到，修炼到合体境界，要将法则融入己身，大陆法则共三千，总有被占据完那一天。”

“化神若想取而代之，需等原主身死，然，化神寿二千，合体寿一万，如何等得？若合体身死，欲取而代之者，何止百千万！呜呼！弗若自暴自弃，偏安一隅也。”

张之玄抽完了烟，将烟灰倒了出来，重新塞满，继续抽着，也不崔陈书同习武了。

陈书同则是沉思着。

普通修仙者疯狂内卷，只为高人一等，从此脱离凡俗。

躺平者坐吃山空，终有一日会吃得只剩下自己。

但一片大陆资源终究有限，修炼至最后，要么超出世外，静看人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