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微微一愣，随即争锋相对：“那么你们人用傲伪虚伪残害的妖，便不是众生么？”

其实通过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二妖都看出来了，他们不是眼前的少年的对手，但喜出望外的是，处于优势的季玄竟然肯讲道理。

蓝杉人刚才受辱，心中恼怒，在一旁拱火：“莫跟这些妖贼废话，他们生性狡诈，指不定在使什么坏。”

“听说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在城中蛊惑人心，起初百姓们是避而远之，现在不知怎的被他们灌了迷魂汤。”

季玄心中一动，表面上只若不闻，不卑不亢的说道：“人族修士中良莠不齐，有的连同类都要欺压，但大多数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却未伤你们分毫。”

“然而你们妖族却是个个凶残，迁怒于整个人族，百年来因你们不知在荒野之处有多少人的尸骨曝露在外。”

老妖怪干笑两声：“你说的是像他那样的人吗。”说着枯瘦的手朝南杉人一指。

季玄低声对蓝杉人道：“你先走吧，此地我来应付。”

蓝杉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见季玄没有反驳，还道他是默认了，心中知觉万分屈辱，咬牙憋出一句：“法家梁业，有缘再会！”

说着梁业头也不回的跳下轿子，大步离开。

季玄微一皱眉，不理解自己明明救了他，怎么搞的跟将来要寻仇通名似的？

他倒也没多想，以为此人性情本就如此。

却听老妖说道：“孩子，你可知数千年前，世上本无妖族。”

季玄平日里听惯了什么妖族生性凶残，祸害百姓，却鲜少知道妖族的发家史：“愿闻其详。”

老妖语气中含着一股沧桑：“千年以来，人类自诩万物之首，高视阔步，以口腹之欲残害生灵，虐杀动物。”

“终于在一次捕杀中，我们妖族的至圣先祖第一次生出了恨意，正是那股恨，有了世上第一个妖，从此，我们有了反抗人类残暴的力量。”

“从此他将这股恨意传授给了其他生灵，或树木花草，或飞禽走兽，创造了妖术，你们人类有一本山海经，便是我妖族先祖的皱形。”

“起初我们只是自卫之力，终于在七百年前，妖族出了一位伟大的宗首，他让我们学习人的语言习性，文化，用你们人的方式来杀人。”

“经过三百年的变迁，才终于将天下五湖四海的妖聚齐，演变成了现在的妖族。”

声音传遍四周，山间田野，连许多人都被感染，从家中探出了头。

任季玄如何博学聪颖，听了这番闻所未闻的话，也只能沉默无语了。

此时他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这是他不可否认的事实，因为他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动物，身上衣是蚕丝，口中食是血肉，如何置身事外？

老妖怪高声说道：“若你们此刻入妖族，洗刷罪孽，为未晚矣，咱们一起推翻人族高层残暴的统治，让人妖共存，天下太平！”

没人注意到，它说出这番话时，释放出一种似有形似无形的黑气，连季玄也被笼罩其中。

鬼使神差的，季玄竟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忽然一个轻挑油腻的声音说道：“那不行，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