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降则生,叛则死。须知,天意不可违。”道人的话语如电流一般,安静低沉,却又震慑神魂,动人心魄。听到了他这寥寥数语的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好像空气也随着话音落地而凝固了。
赵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银枪,盯着道人的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道人眼神迷离,似乎在望着他,又似乎已穿过他望向了他身后的虚空。他的眉眼之中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厌倦,更没有渴望。他面容清癯,身材高挑瘦削,长发安详地垂坠着,在这旌旗招展的平台上始终保持着刚梳理过的平顺模样。
就在众人还在伫立之时,丘寿已耐不住性子,提剑向道人冲去,刚跨出两步,只见道人云淡风轻地望了他一眼,口中念念有词,众人慌忙望向四周,说时迟那时快,万里晴空中突然一道紫电劈来,发出耀眼的光芒,惹得众人连忙伸手遮挡双眼。只有道人清楚地看到,紫电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丘寿头顶,紧接着便是“啊”的一声惨呼,短暂而凄厉,白居不易听后不禁浑身一抖,待众人再睁开眼时,丘寿已然无疑无踪,只留下一把佩剑斜斜插在土中。
“丘寿!”范宏悲愤怒吼一声,长剑出鞘,噗噗两声脚步声响后,天外突然飞来一根冰锥。这冰锥迅疾难避,丘寿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冰锥贯胸钉在了地上,双膝别扭地曲折着,惊愕的神情永久性地遗留在了他的脸庞上。
丘寿黑色的血慢慢将冰锥染成红色,在阳光下发出诡异的光。
“赵子龙,求生,还是求死?”道人始终站在供桌前,未挪动一步,然而平台上转眼间已死了两人。
白居不易听见自己双手的骨节被自己捏得噼啪作响,他已然双目喷火,想要将那道人活活烧死,可道人却并未因之侧目。
他的眼里没有刘备,显而易见。
范宏的血渐渐流入了朱红色的符箓之中,让这原本有些暗沉的诡异符号再次变得鲜活起来。
赵云还没有说话。
白居不易有句脏话就快要脱口而出。
可有些东西比这句脏话飞出去得更快,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