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们是往西退回,若再往东,或许就直接钻了贼蛮子的口袋了。”白居不易心想。
“将军,现如今我等该往何处去?”
刚拔出箭头还捂着左肩的公孙瓒愤恨切齿道:“退守土垠城。”
土垠城的黑烟似乎还在飘扬,夜空中的星因之时隐时现。
公孙瓒的三千突骑此时就像一支送葬队伍,拖着诸多无形的灵柩,奔赴这座偌大的墓园。
白居不易也多处负伤,这对本就没什么体力的他来说相当于雪上加霜。一路上他和公孙瓒仍然沉默,尽管这种沉默间接导致了方才的那场灾难,但此时他并没有打破沉默的勇气和技巧。
“我竟然被npc伏击了……”白居不易自脱险之后就陷入了这种惊异与自责之中,“这不就像黄鼠狼被鸡用拜年这招给骗了一样吗?”
就这样,队伍缓缓来到了土垠城下。护城河上的吊桥了无生气地瘫软在河上,桥边波光粼粼,却无一倒影。城门依旧残破,城内漆黑一片,就像一个黑洞,吞噬掉了所有的光。
此时公孙瓒已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先锋裨将坠马而亡后,他不得不亲自带队以提振士气。白居不易仍然跟在他身后半个身位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回头去看白居不易,只是在城楼下向内望了望,又抬头看了看天,这才扬鞭说了声“进城”。
进了这黑洞洞,白居不易有种置身午夜两点寒风凛冽的街头的感觉。
“这城里难道已没有一个活人了吗?怎么都不点灯?”白居不易不禁在心中问道。时而传来几声穷凶极恶的狗叫声,更让这空荡的土垠城显得瘆得慌。
从东门往城里走了几百米便来到了一片被房屋包围的开阔地,看起来像一个散了场的市集,公孙瓒招手唤来了亲兵,下令派几个人分头去寻找可供队伍休整的大院豪宅,正当四个骑兵要往东西南北四散开去,其中一人的马突然惊了,毫无征兆地在凄清的夜晚发出一声长嘶。
随即那边的墙后便有人大声喊道:“杀!奋勇杀敌,捉拿敌首!”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开始不断涌现火光,火光跳跃着急促地向白居不易逼来,伴随着滚滚的脚步声,让人感觉整个土垠城的居民原来不是都死了,而是全部当了蟊贼土匪,此时正一窝蜂地往这边涌来,好像抢劫了他们的不是乌桓贼蛮子,而是公孙瓒的军队一般。
“伯圭兄,不可恋战,出城方有一线生机!”白居不易双剑在手,冲着公孙瓒大声喊道。
在此生死关头,他不敢再沉默,这一次他坚定地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喊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就做好了准备,不管公孙瓒最后的决策是什么,他都要冲出去,活下来。
“堵住东门,莫教他们跑了!”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已越来越近。
突骑兵的脸渐次被由远而近的火光照亮,喊杀声也随之爆发如翻滚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