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现任都伯?”另一人闻言后眉头微皱,颇为不解地继续猜测道。
“非也非也。”说书人表情竟有些落寞,为这一故事又增加了许多戏剧色彩。
“立如此奇功,竟未得拔擢邪?”终于有人上了他的套,推动他把故事继续讲下去。
“回到营中第二日,校场便张榜以示当日之功,都伯周郃位列榜首,第二乃是昔日军中神箭,雍奴田充,而我方才所说那人,并未在榜首留名,他便是……”
“等他说了我再进去,这岂不是要大作汇报,大谈感想,接受各路媒体迷弟轮番采访追问,这可不行……”白居不易稍一寻思,便趁着他还未将后面的话说出口,赶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众人见到他便唰的一下慌忙站起,问“刘什长”好。白居不易回了个礼,随和地让其他人自便,以有军务为由,独点了吴延跟着自己出了军帐,往此时无人的校场走去。
那瘦小的说书人便是吴延,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面容白净,一双大眼上面双眉如剑,唇薄嘴小,唇上有些许胡须,遮盖着靠近嘴角的一点黑痣,谈不上俊朗,但因性格活泼、表情丰富,这张脸却在军中十分讨喜。
“方才所言,是谁说与你听的?”白居不易边走边问他。
“原来刘什长俱已闻之,方才小人所言,正是足下之英勇事迹也!”吴延一脸兴奋地说道,“小人还听闻,当日什长未能评得首功,是因那周郃与将军田晏私交非常。放榜后,军中兄弟都为什长不忿呐!”说到这里便又是一脸的愤懑之色,就像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了似的。
“当真如此?”白居不易转过身来看着他道。
在沽水之战前,他是比武耍诈取胜的小人,为众人所不齿;在沽水之战后,大家渐渐成了渔阳城上互通有无、一同苦练的城防兄弟,直到边境线上众人跟他冒险去寻田充、拼死将他从敌人马蹄下抬出来、跟随着他犯险去斩敌首。白居不易很庆幸自己在沽水之战没有瞻前顾后地苟在后面,那兴许同样能活命,但真若那样做了,活下来的或许就是一条狗命了。
“千真万确!”吴延一脸认真地说道,尽管那不可能是真的,但不知道实情的人一定会因为他的言之凿凿而相信他的话。
白居不易笑了笑,继续问道:“除此之外,汝可还听闻了些甚么?”
“还听闻边境之战,刘什长又立大功……”
吴延这打蛇随棍上的功夫也是颇为到家,估计已准备好了一连串特制马屁,白居不易赶紧打断道:“关于我的便罢了,其他人的生平趣事,但不妨说来听听。”白居不易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两个小坛子,笑着递了一个给吴延,吴延又惊又喜,接过小坛,打开一闻便满脸陶醉地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极其享受地哈了一口气。随后,两人便坐到校场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边小酌着白居不易从营外带回来的烧酒,一边谈天说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