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续5天了,每天凌晨,吴双都会收到何嘉毅用不同的电话号码打来的恐吓电话,有时会说,你打开窗帘,我就在你楼下,有时会说,开门,我就在你门口,有时会说,喝水的时候小心点,水里有毒。
吴双和江淮都知道,这是何嘉毅的心理战,也许他早就离开了这个城市,也许他本来就没有露面的胆子。但是这些电话确实让吴双心神不宁,她不是惧怕什么,也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有的时候,放下电话,就真的会冲出房门,甚至大骂何嘉毅,你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做点光明磊落的事。烦躁,占据着她的整个情绪。
住进公寓以后,江淮每天都和吴双在一个房间住,双人床很大,不仅要保护她,还要怕她烦躁,晚上休息不好。每天都是靠在床头,拉着吴双的手,抚摸着吴双的头,看到吴双安然入睡以后,才会躺在她的身边。连续几天的电话,不仅吴双彻夜难眠,江淮也是百般焦虑,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他知道,吴双不需要安慰,他能做的就是默默陪伴。
在江淮的建议下,吴双把手机24小时关机,免去了外界的骚扰和恐吓,吴双决定不再躲避和逃避,每天正常的走出去,无论邪恶还是暗算,通通都面对。后来,索性让安保公司撤回了四个保镖。江淮每天形影不离的跟吴双进进出出,去商场、去吃饭、去公园,他想好了,何嘉毅一旦出现,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先扑上去。
从图书城回来的路上,江淮感觉有个男士一直在不停的观察和尾随着他们,途中,江淮故意找了一家烘焙面包店停留了一下,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那个男士还站在马路的对面紧紧的盯着,江淮没有跟吴双说当下的情况,反而很淡定的对吴双说,忘了再买两杯咖啡带回去了,你进去买,我去趟卫生间。
吴双走进烘焙店后,江淮奔跑着,向对面的男子冲去,奔跑的途中,从口袋掏出了水果刀,男子被眼前的情况吓呆了,大喊救命,江淮已经把男子按倒在地上,用水果刀抵在男子的后腰,这样的场景很快被过路的行人远远的围住,热心路人的报警电话,很快招来了两台警车,江淮不断的质问:是不是何嘉毅让你来的,他在哪里?
孙啸到派出所来接江淮和吴双的时候,才知道是一场误会,那个男子在电视上看到吴双是著名投资人,想先跟踪到吴双的住处,然后登门拜访,希望获得投资的机会,最后以一场闹剧收场。
但是这一切,都在何嘉毅的眼中,他知道,对于吴双和江淮来讲,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这也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何嘉毅从来没有离开广州半步,自从知道吴双的公寓后,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会过来转转。自从保镖被撤离了以后,何嘉毅来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他每天都在公寓对面洗车行旁边的奶茶店观察,慢慢的发现,公寓里的保洁大叔,每天六点准时下班,而且工作服就放在一层的储物间里。何嘉毅曾经多次穿着保洁大叔的衣服,在吴双公寓的门口偷听里面的讲话。何嘉毅慢慢的对公寓的楼层、安全出口、每层的居住情况有了详细的了解后,开始筹划如何进行报复行动。何嘉毅花了两天时间,在公寓楼道拐角的垃圾桶区域,偷偷的安装了隐形摄像头,慢慢的找到了吴双的出门规律,吴双会在每天晚上八点前后出来倾倒垃圾,还会清扫自己门口的尘土。何嘉毅连续两天躲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后面,看到吴双准时的来到垃圾。
第三天,何嘉毅提前十分钟躲在了防火门后面,他身上带了一个小锤子和一把削皮的蔬菜刀,吴双把垃圾袋丢在大垃圾桶后,转身的刹那,看到防火门后有一个活动的影子,紧接着看到何嘉毅的面孔,何嘉毅手中的锤子挥舞过来的时候,吴双下意识的抬起穿着拖鞋的脚向何嘉毅踢了过去,用力过猛,拖鞋飞了出去,飞到了何嘉毅的脸上,躲过了一记空锤,何嘉毅快速的抓住吴双的睡衣,吴双开始大喊,快来人啊,何嘉毅左手掏出蔬菜刀,直接刺入吴双的腰部,拔出后,又在吴双的腹部再刺入两刀,公寓的房门没有关,江淮闻声快速的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何嘉毅,何嘉毅的手被架空,刀在空中乱舞,吴双从地上捡起锤子,向何嘉毅的头部猛烈击打过去,何嘉毅倒在了血泊之中,吴双也倒在了地上。
警察和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吴双和何嘉毅都昏迷在地。
孙啸和沈漪赶到医院的时候,吴双已经做完肾脏手术,脱离了危险期,由于失血过多,正在病房输血,人也在熟睡着。
三个人坐在病房外的大厅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缺又欲言又止,三人是相识、相交、相知多年的好友,就像一家人一样,每个人的全部美好和精神财富都来源于彼此,回望这些年经历的一幕幕、一件件,每个人似乎感慨万千,四十岁的年龄,该是一个怎样的彷徨岁月?
沈漪首先打破了沉静:江淮,吴双是个很坚强的姑娘,一定不要辜负她。
孙啸:我们都四十岁了,好像再也没有青春时代的激情了,好尴尬的年代。
江淮:是啊,有点后悔从意大利回来,给你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给吴双、吴迪带来这么多的灾难,要是没有我,你们每个人会不会比现在安逸舒服很多、
沈漪:人的一生不是简单的能用是非对错、缘分与否来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宿命可能是几世修来的,也可能是自己创造的,只有攥在自己的手里幸福,才是幸福。
孙啸:小双出院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淮:我打算尽快把婚礼仪式给办了,修整几年,写点东西。
何嘉毅也在同一家医院,苏醒后,被警察直接带到了公安医院。
南京,吴未的家中。
李淼从来没有跟男性单独相处过,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在过去跟吴未的交往中,他是她的老板,可以有自己的见解,也可以相互讨论,她内心里对吴未一直有一种惧怕,或许是因为吴未话不多,也或许是从前是她的老板。她能从吴未的眼光里看到,吴未很满意自己现在的改变和穿衣风格,但是她找不到最舒服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