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位女士，请问衬衫的价格是多少钱？”

走进一家服装店，唐琛用自己蹩脚的欧鲁巴语言，向一位导购员女士十分绅士地问道。

女士走过来，非常礼貌地笑了笑，翻到铭牌的背面，指着上面915的数字解释道：

“先生，衬衫的价格是……”

“这一段好像在哪里听过……”

穆姗姗站在一旁，抓耳挠腮，脑子里面模糊的画面，还有那些死去的记忆，仿佛春雨后的野草，再次冒出了新芽。

“是915欧元，如果兑换成南国的货币，就是915元。”

女导购员拿来计算器，十分严谨地按了三遍，确定没有错误后，这才告诉唐琛准确的数字。

唐琛先是瞥了穆姗姗一眼，而后又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表情有些嫌弃：

“赶紧去把这身衣服换了，搞得跟个学生似的。出来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

“大晚上走这么远，是为了给我买身衣服吗？”

“赶紧去！回公司以后找财务报销！”唐琛一把将衬衣塞给她，然后指了指试衣间的位置。

穆姗姗被推搡着往前走了几步，瞪大了眼睛噘起嘴，又情愿又不情愿。

唐琛在外面等着，闲得无聊，顺便也在店子里逛上一逛。老实说，单从女士着装的设计风格上来看，欧式风格明显比南国风格要更加大胆开放一些。

至于男士的衣服，虽然样式保守且颜色单调，但好在简约大气，非常符合唐琛的品味。

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男士牛仔外套，站在试衣镜前，唐琛撇嘴笑了笑，并没有想要穿上身试一试的冲动。他非常清楚，现在是晚上，自己绝不能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否则当场就会被冻成冰块。

这时，穆姗姗拿着衬衣从试衣间里面走了出来，憋红着脸有些难为情。

“怎么了？”唐琛随口一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试衣间吃辣椒了。

“这件衬衣的尺码，太小了。”

“太小了？”

不应该啊。

一般来说，欧鲁巴女人的体型，显然比南国女人的体型更加高大。

两人四目相对。

“这样啊……”

唐琛应了一声，顿时秒懂。

“裤子和鞋子，也都换了吧？”

穆姗姗背着书包，像个还没有毕业的青少年那样，在女士服装区域来来回回，终于找到一身合适的装扮。

白色圆领的长袖衬衣，蓝色七分牛仔裤，女士平底皮鞋，外加一海豚图案的帆布手提袋，基本算是齐了。

半个小时以后，唐琛和穆姗姗走在满是咖啡馆的街道上，手挽着手，小声嘀咕起来。

“怎么样，后面那人离开了吗？”唐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脚步故意放缓，试图捕捉空气里外溢的情绪，以此来确定对方所在的方位。

然而，夜幕之下的欧式风情区，夜生活丰富多彩，外溢的情绪简直就像一锅煮烂的小米粥，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穆姗姗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十分不自然地捋了捋自己乌黑亮丽的长发，假意露出她充满活力的少女般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从对方的移动速度，反应能力，还有异能外溢时的能量来看，多半是个五品触觉类的高手。”

两人都很清楚，单论战斗力，五感幸存者之中，触觉类幸存者无疑是最强的。

“我很好奇，从水镜广场到这里，这一路走来，我们换了八次方向，衣服以及身上的气味甚至都做了相应的掩饰，对方究竟是怎么追踪到我们的？”

离开服装店以后，唐琛甚至让穆姗姗将她换下的衣服，分别丢在不同街道的垃圾桶内，以此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起初，唐琛以为，能够跟得这么紧，却又一直保持距离，应该是嗅觉类幸存者才对。

现在看来，情况或许更加复杂。

“确定是一人吗？”

唐琛停下了脚步，眉心紧缩，一脸严肃地看着穆姗姗。

“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男，头顶半秃，穿着一身麻灰色工装，手里拿着一个易拉罐。暂时只发现他一个人，除非……”

穆姗姗尽量详细地描绘出自己所看到的，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除非来人的实力，远在你之上。”

“嗯。”

穆珊珊点了点头。

“等一等！”

忽然间，唐琛捕捉到一股难以遏制的暴躁情绪。无论城市有多么大，人心多么黑暗，真正抱有杀戮情绪的人，终归还是少之又少的。

“怎么了？”

唐琛默不作声地戴上墨镜，表情严肃地环顾起四周低矮的中世纪石头建筑，以及不远处嘈杂的酒吧和咖啡馆。

猩红色的瞳孔里，漆黑一片当中，一道泛着红光的人影在屋顶上划过，然后一跃而起，跳到另外一幢房子上。

取下墨镜以后，唐琛立刻闭上眼睛，用手按摩了几下，这才恢复过来。

“快走！”

穆珊珊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看看唐琛手里的墨镜。

“你这异能物品，可以进行远距离夜视，对吧？”

“就是普通的……千目夜视镜！”唐琛把手往后一缩，急忙将墨镜放回口袋里。

“给我看看呗，别那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