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米吉是最近才住进来的吗?”阿拉姆轻描淡写的问道。
“嗯?我记得大概是5-6月左右住进来的。他来的那几天有些狼狈,甚至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周都没有出来。”温蒂回答着阿拉姆的问题。
阿拉姆点了点头,走进了盥洗室,盥洗室的台子上有一个棕黄色的杯印,看样子这间屋子的确只有克米吉一个人住。接着阿拉姆又趴了下去,仔细的查看床底的情况,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阿拉姆看见在床底有一根细小的带子吊在那里。带子挂在靠墙的位置,被床抵在那里露出了一小节,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阿拉姆站起身,爬上床试图从哪里将卡在床边的带子扯出来,这是一个白色女性胸罩,不过上面已经肮脏不堪。
“天啊,真是太恶心了。”温蒂捂住了嘴,眼神中充满着厌恶。
“这是您的吗?”
“我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不过我的确有丢失一件胸罩,该死的克米吉,他真是一个肮脏的滚蛋。”
阿拉姆将胸罩放在了地上,语气平静的说道:“我能去您的房间也看看么?”
“如果你确定想要看的话,需要等我一下,我需要收拾。”
阿拉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先去楼下等着。”
阿拉姆想在这段空隙时间去一趟克米特旁边的房间。温蒂的表现和这件物品,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女士保持一定的警惕。
他一个人下了楼,这间屋子没有上锁,兴许是警察来的时候进屋检查过了,阿拉姆拿起桌上的卷宗开始翻看,那件内衣,明显是警察检查的时候遗漏掉的,所以在卷宗上没有找到关于克米吉房间的信息。
这间屋子里面确实有使用过的痕迹,有可能是克米特确实没事来这里。
屋子和隔壁差不多,一样有独立的卫生间。
阿拉姆又摸了一下柜子的顶部,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床只有床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让阿拉姆奇怪的是,床垫上居然有一层厚薄薄的积灰,床榻有一层厚厚的污垢,看样子是很多年没有打扫过了。阿拉姆蹲了下来,用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还是灰尘。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将上面的灰尘搓掉。正准备站起身来。
嗯?这是什么?细心的阿拉姆发现这张床的床垫竟然压着一根头发。阿拉姆小心翼翼的将头发从床垫处扯了出来,如果按照长度来判断,头发的长度足以披肩了。
这是女人的头发?克米特的?等等?我记得克米特的照片
阿拉姆翻到卷宗的第一页,看着照片上的克米特,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看不清面部特征,但是克米特的头发基本是掉光的。
阿拉姆将头发夹在了卷宗里,随后用了些力气将床垫掀了起来。床垫下面什么都没有,这让他有些失望。
这时他发现在地板上有细小的划痕,这是拖动床的痕迹?
沿着拖动的位置看去,原本这张床是在进门靠右的位置,那是因为门在左侧。而现在门和床都在左侧,这确实有些奇怪。白色墙壁上颜色不一的痕迹都表明确实是拖到另外一边去的。
阿拉姆好奇的再次趴在地面上,往下面看去,很遗憾,床底下什么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身后温蒂的声音突然传来,
让专注的阿拉姆被吓了一跳,阿拉姆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和裤子上的灰。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房间收拾出来了吗?”
“是的,你还要看吗?”
“是的。”说着,再次和温蒂来到了楼上,经过温蒂的收拾,房间里也是传来了淡淡的清香。房间比隔壁面积稍微大上一些,有5平米左右,一个人住还是十分舒服的,在加上温蒂是作家,而这里又远离金融城那边的闹市区,住在这里再好不错了。
温蒂的房间有一张比较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被褥也重新折叠过,虽然依旧有些乱,但没有异味,桌上摆放着一杯咖啡,咖啡的痕迹早已经干了。甚至都有少许的裂纹。摆在桌子上已经有些时间了。
相比隔壁的房间,温蒂的房间还多了一个书柜和小阳台。
“这间屋子可比隔壁住的要舒服多了。”阿拉姆仔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
“当然,夜幕降临喝着咖啡,开着窗户欣赏着夜色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温蒂笑着说道。
“不过我看你的咖啡杯似乎很久没清洗过了。”阿拉姆指着桌上布满黑印的杯子说道。
“嗯,谢谢你的提醒,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说完,温蒂拿起咖啡杯便走向楼下的厨房,独自留着女士的房间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阿拉姆只得也跟了上去,不过当他拉开门把手的时候,发现门锁很新,而且还有一根链条。
这和隔壁的房间门锁完全不一样。或者是因为一个人住在这里吧。
在水池旁,温蒂正清洗着手中的杯子,阿拉姆靠在旁边,等候着温蒂的回答。
温蒂悄悄瞥了他一眼嘴上说道:“克米特先生每天晚上都会为我送上一杯咖啡,不过我自己经常会忘了清洗,每次都是克米特老先生拿着新的咖啡收走这杯旧的。”
“克米特老先生对你很不错。”阿拉姆点了点头。
“我是他这里最长的租客,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年了。该死,可我依然买不起金融城附近任何一间房子,甚至稿费也不能按时拿到,抱歉,每次提到这件事,我都有些烦躁。”
“您是一位小说作家吗?”
“是的,我写的是爱情小说,那些故事让我着迷。”
两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大门方向的房门被敲响了起来。
温蒂穿过走廊,打开了门。只见一名皮肤白皙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男子打着领带,穿着也很正式,和阿拉姆差不多身高,不过体型偏瘦。
“你好,请问安茱莉亚太太在家吗?”男子语气温和的摘下了帽子问候道。
“你好,你是不是走错了。”
“哦,你好,我是税务局的的员工,是这样的,安茱莉亚女士已经有15年没有缴纳过地产税了,现在所累计的税务已经足以抵消这间屋子本身的价值,所以我们需要回收这栋房子。”
“这不可能?!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克米特,不是什么安茱莉亚,你是不是走错了?”温蒂情绪紧张的踏前一步,手指戳着大块头的胸膛说道。
“不会错的,女士,这栋房子的主人就是安茱莉亚太太,我们没有收到遗产税,所以这间屋子事实上并没有变更房主。”说着,那名男人从上衣里拿出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温蒂有些踉跄的接过资料,她飞速阅读起来,表情逐渐变得很是难看,紧接着后退了几步随后靠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愤怒的抓着头发,不敢相信这一切。
“先生,可她在这里还有好几个月的租金,你现在赶她走等于是让她睡大街。”阿拉姆说道。
那名税务局的男人低下头看了一眼阿拉姆,又看了一眼在那里啜泣的温蒂。眼神出乎意料的软了几分,说道:“这是上面派给我的任务。我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执行,你们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从这里搬出去。这间屋子我们会拿去拍卖,如果你们有足够的钱,可以重新买下这栋房子。”眼看地上的女人有些崩溃,男子也不再说话刺激他了,正准备离开但被阿拉姆给叫住了。
“能否在外面等待我一下,我有事想咨询你。”
男子看着他点了点头,并带上了门。
阿拉姆叹了口气,将温蒂从地上扶了起来。温蒂精神状态明显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趴在茶几上痛苦的哭了起来,这种状态根本无法继续探查这里的状况,在温蒂的默许下,阿拉姆上楼用纸袋子包裹好胸罩证物,和温蒂告别后就离开了。
来到了大街上,发现那个税务局的白皙男子没有离开,阿拉姆几步走了上去。
“鲁巴。”男子伸出了手掌。“阿拉姆。”两人手握了握。
“看她哭泣的样子,我还以为她错过了安茱莉亚的遗产的继承权。。”
“他是个不幸的作家。”
“作家?我猜一定是一位爱情小说作家。在爱尔兰的作家里,十个有八个都是写这种无聊书籍的。”说着鲁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香烟递了过去。见阿拉姆摆了摆手,鲁巴点燃了香烟。
“那么你是他的弟弟?男朋友?”
“不,我只是来调查被派来调查这件杀人案的。”
“老天,警察局的人是死光了吗?居然派你这么个孩子来调查。”鲁巴说完猛抽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看得出来他很满足。
阿拉姆美理会他的调侃“你刚才一直有提到安茱莉亚太太?能和我说说她的事么?”
“哦,就是这间屋子的房主,她已经有很多年没缴纳过房产税了,听我以前的同事说,她是一个孤寡老太太,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看样子那个叫做克米特的家伙霸占了这栋房子,我想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报警抓他们,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个家伙?”
阿拉姆摊了摊手“很不凑巧,他死了。”
鲁巴皱了皱眉头,他抽烟很快,他将烟蒂扔在地上踩了踩。“小子,糊弄税务局的官员可不是一件理智的行为,你这可是属于包庇罪犯。”说完,鲁巴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阿拉姆摇了摇头,不打算解释,反正到时候他去警察局问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