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人,末央道:“这里许多事情不知情的人从表面看都很正常,但是,稍微了解一点内情的人都会感到那些表面正常的事情都很奇怪。首先是闹倭寇这件事,据我了解,这几年闹倭匪都是在两浙沿海一带,很少有倭匪流窜到内陆城市骚扰的。我们不了解倭匪的习性,但是有一个人对倭匪了解很多。翁先生,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沈惟敬。翁先生,不知道沈先生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倭匪的事?”
翁仲桐摇摇头,“这一类的话题从没有谈过”。
“那些倭匪多是日本国盲流浪人,九成以上都是文盲,只会在沿海一带走哪抢哪,抢过能快速逃到海上避免追杀,如果往内陆多走几十里,他们就会变成瞎子聋子有来无回。即便偶尔有流窜到稍微内陆一点的倭匪,那一定是有汉人勾结。常州府离海边相距数百里路,倭匪敢来,有汉人勾结那是无疑的。那天夜里,我在野菇岭偶遇倭匪也只有十二三个,和牛大力一起干掉了六个,剩下的掉头逃了,也没有再敢回头的道理”。
“没有回头的倭匪,那些示众的倭匪的头被盗是怎么回事?”翁仲桐问。
“这正是第一个疑点的地方”末央道,“沈惟敬沈先生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即便是常州府里或周边有倭匪,按日本倭匪的习性绝不会冒极大的风险去偷盗几个对他们来讲一点用处没有的人头”。
“不会吧,那些倭匪不讲感情义气?”翁仲桐疑惑地问。
末央笑了笑说:“这就是了解倭匪和不了解倭匪人的不同想法。但是,这件事发生,绝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倭匪干的,以为常州府或者常州府周围一定有倭匪。翁先生,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翁仲桐点点头。
“再说说官府的银子在塘沽镇被劫的事情。这件事仔细琢磨琢磨也是非常蹊跷的。现在官府通报说是被倭匪抢劫,正在全力缉拿。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是劫匪在塘沽是做好准备的,而且还对护银的兵卒使了手段,牛大力带的人也是误打误撞干上的。劫匪来了有一百多人,有这么多的倭匪在常州府周边转悠,居然没有被人发现过,府衙就从没有接到过报告,这些倭匪吃的喝的从哪来,全部自己带来吗?还有,劫匪的这些行为也非常不符合日本倭匪的习性,那些倭匪从来都是举着大砍刀明火执仗地抢劫,这次却是事先埋伏设计抢劫。”
末央还是把劫匪会说汉话和证人被抢先杀死的事隐瞒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这股劫匪不是倭匪,被偷走倭匪脑袋的事是倭匪干的都是烟幕?”不愧是高官出身,翁仲桐立刻就品出了味道。
“那股劫匪是不是倭匪现在还没有最后确认,关键人物还是牛大力,他跟倭匪交过手,也跟那股劫匪交过手,应该能判断出真假”末央道。
“牛大力,你见过了吗?”
末央摇摇头,“正在联系”。
“末公子,经你这么一说,这里真的是有秘密,而且是个大秘密”翁仲桐意味深长的道,“所以,你的处境很微妙,也很危险”。
末央笑笑道:“危险的经历已经开始了,我并不担心这个,只要能救出牛大力,冒点险也没什么,我担心的是事情查清了凭我的力量却救不出牛大力”。
“你觉得为了那个牛大力值吗?”翁仲桐望着末央问。
末央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翁仲桐站起来踱了几步问末央:“你吃好了吗?”
末央又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