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没有着急进到院子里,而是径直爬进树冠,居高临下,驿站的一切虽然隐约却也都尽收眼底。
这所驿站纵深不大,也勉强分成前院、中院、后院的三进的格局,与正常的院落不同的是每间跨院都很长,每间院落都比普通院落大了很多。前后院都是一圈的平房,围成两个天井,中间的院子却有一间三层的楼房,这种规模和布局在这个小镇也是颇为壮观。
末央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观察,不但看出院子大,而且很快发现院里黑暗中的诡异。尽管三间院子都是寂静无声,但是,每个院里隐隐约约都有一两个人在转悠。刚刚遭过血光之灾的驿站,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这些人又是在搞什么名堂?末央暗暗思忖。
静静地观察了一会,末央这才寻找下去落脚的地方。“唰”的一声,末央在一处矮棚子旁边落到地面,惊动了暗处的一只野猫,野猫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这样的动静也惊动了院子里转悠的那个人,那人朝这边过来。末央赶紧躲到矮棚子后面的暗处。这时候,那只野猫“喵喵”地叫了两声,那人才止住脚步,咕哝了一句转身回去。末央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顺着暗处跟着那人过去。他要弄清楚那些转悠的人究竟在干什么。咫尺之间,他静静地看着那个人。
那人把一间屋舍的门推开,搜寻一番,然后再去推下一个屋舍的门,原来是在找人。末央悄悄地后退,闪到这排房舍的后面,快速地朝中院的入口过去。
二进的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站在院子靠中间的地方,一个站在三层楼的门前不远,楼房一层的门厅里透出了灯光。末央在三进门边的暗处观察了片刻,这才进了大门顺着墙边朝楼房的背面过去。
好在楼房门厅的背面是通透的花格木窗,窗上蒙着油纸,油纸上透着昏黄的灯光。末央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在老旧的油纸上轻轻地磨了磨,油纸就裂开了。他贴了上去。
门厅里不但有人,而且还有不少的人。门厅的门里站着六七个人,老的少的穿着长的短的,一个个缩着手垂头丧气地站着,只有一个背对末央的人坐在一把单靠背椅上。厅堂里依然是鸦雀无声。
过了很长的时间,坐着的人道:“怎么都不说话?干脆都他妈地滚蛋,一了百了。”
“官爷”人群中一个老者弱弱地道:“我们徭役的期限都还没的完啦”。
“我说完了就完了,又不要你们出代役的银子,哪找的美事。要走立马就走,一刻不许停留”。
“官爷,这三更半夜让我们往哪走,明早大清早我们再走行吗?”
“不行,一时三刻立马走干净!来人,看着他们快走,不许任何人等到天亮”坐着的那人话音刚落,就从门外和门厅的暗处出来三人,一色的玄色飞鱼服,箭袖护腕罗汉巾扎腰,各个凶悍。
那三人中的一个眼睛一瞪道:“不想走?不想走就留下跟我们走”。
众杂役见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物个个头皮发麻,哪里还管什么深夜还是白天,都赶紧地离开门厅,离开这是非之地。
藏在后窗外面的末央有点傻了:这帮杂役都走干净了,想找个人问事可就难了;遣散杂役的目的不就是要让这些可能是现场的目击者都消失了吗?
就在末央疑惑之际,门厅里只剩下那个背对末央坐着的人了。末央盯着那人的后背暗道:看来这帮人跟劫匪和这个劫案大有关联,今晚可真是来着了,机不可失。
末央这么意念一动,跟着就行动起来。他快速转到楼的前面,见院里已经没有人了,那帮人都去驱赶杂役去了。末央到门前见坐着的人已经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当他背对厅门的时候,末央的机会来了。
他猛地一下扑了进去,等那人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仅仅只给他愣了一下的机会,末央的手刀就在他后颈上落下来。末央把那个瘫软的人扛着就出了门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