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南门外有一个土地庙,很小,连个庙门都没有。就在你买团鱼的那个集的上口”。
末央心里暗道:应该就是那里。
“走,你带我去看看”末央说。
末央让知了带着他往南门去,一边和知了聊天道:“知了对常州府应该很熟了吧?”
知了立刻来了精神,“伯伯,你说常州府七门十街十八巷没有我不熟的。这二年我天天就在城里转了”。
“这城里那条大河叫什么河?”
“白云河”知了道。
“三儿是常州府的人?”末央问,“他比你更熟悉常州府吧?”
“三哥是个跑掮的,常州府人他差不多都认识”知了道。
说着讲着,他俩走出了南门,沿着城墙拐出了街道。这时候,集场的买卖差不多都散了,还有零星的几个人买卖也不守了,在一起说着闲话,末央和知了从他们旁边过去,他们就一直盯着他俩看。
“你看,就在那边”。
顺着知了指的方向,末央先看见一棵大树,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大树的下面有一间一面开的庙,上午的阳光正好把里面照的透亮,跟大树相比较,这间庙看上去又矮又小。
走过去才看清,这是一棵古槐树,槐花开的正热闹,花香沁人。末央深吸了一口香气道:“就是这里!”
梦里那个顶着白冠的树原来是一棵正在开花的古槐树!梦醒的时候,末央还一阵纳闷,戴着白冠的树是什么意思?现在一切都了然了,末央会心地一笑。再看神龛上的土地爷,末央更加诧异,这容貌、这……不就是卖老鳖的“老人家”吗?末央揉了揉眼睛再看土地爷,感觉“老人家”正冲着自己笑。
末央把兜里的通宝都掏出来递给知了道:“你去买一对香烛和一封香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知了拿着钱跑了。末央围着土地庙转了一圈,又回到神龛前,见神龛和土地爷的身上落满了灰尘,就想着清扫清扫,四下里看了看,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就回到槐树下面折了一小枝连花带叶的树枝要拂去那位爷身上的尘灰,谁曾想那花叶刚沾到土地爷身上末央就恍惚了。
恍惚中,那位爷先是嘿嘿笑出声来,末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话就说呗,别老是笑呀”就当是还在买老鳖时候的一样。
“今天就是叫你来认个门,你在这里还有一番功德和磨难,踏踏实实地干就是了,我……”
话没说完,却被兴冲冲跑回来的知了冲散了。
“伯伯、伯伯”知了把末央从恍惚中喊了回来。“香烛和香,我还从掌柜的那里把火媒子也借来了”。
知了拔出火媒子呼地一口吹着了。
末央笑着道:“等一下,等我把土地爷身上的灰掸掸再点”。
知了等末央清扫了灰尘,才把香烛递给末央。末央点着香烛和香恭恭敬敬敬上,这才和知了从庙里出来,走了十多步,末央又回头看了一眼土地庙,他虽然找到了梦里的土地庙,也似乎感到冥冥之中是有这么一种使命,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明白了,他到这里并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