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央盯着水面一动不动,期待能在水里再一次看见大老鳖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有人边喊大哥边往这边来,末央回头见三儿和那个小孩正急匆匆往这里跑。身后那些围观的人还有老头独轮车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只有那个穿月白直身衣袍的男子站在后面。
“钱送来了。”末央冲那人笑笑道。
三儿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大哥,我是不是来迟了,卖团鱼的走了吗?”
“不迟,三儿。拿一两银子给这位先生,他帮我把银子付了”。
三儿疑惑地看了末央和那人一眼,还是从手里攥的钱袋里找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人。
那人接了银子恭了恭手道:“请问这位公子贵姓大名?我有机会好去府上拜访”。
末央也恭恭手道:“末央。我是今早刚到常州府还没住下来。谢谢先生出手救急”。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末央公子不是常州府人?巧了,我也不是常州人。在下沈惟敬,嘉兴府人。我住在崇阳客栈,末央公子不如你也住进来,房钱我出,人多一起热闹些,你看如何?”
“我对此地情况不熟”末央说着望着三儿问:“崇阳客栈怎么样?”
三儿点点头。
末央道:“好,那就去崇阳客栈。不过沈先生,客栈的房钱还是我自己出,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客气了,末央公子。我们这就去客栈?”
“好,去客栈”。
俩人说着话抬脚要走,三儿却叫住了末央,“大哥,团鱼呢?”
末央回头指指水面道:“放啦”。
“放了?”三儿莫名其妙地看看波浪滚滚的水面,又看看末央道:“放了多可惜,一两银子呐”。
末央沈惟敬看着三儿惜财懊悔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崇阳客栈不是个小的客栈。沿街的门脸是个四开间的砖木两层小楼,一层的半截灰砖勾着白缝的砖墙整洁又雅致,朱红色的圆柱朱红色的花格门窗和朱红色廊檐护栏显得沉稳大气。这门脸却是间杯光交斛歌舞升平的酒肆。
一行人进了酒肆的门厅,堂里的伙计见到沈惟敬满脸堆笑迎过来。“沈爷,你回来啦,我马上给你送壶热水过去”。
沈惟敬对伙计道:“这位末央公子跟我一起住东湖小院,房钱记我帐上”。伙计满口应承。
末央道:“那哪成。三儿,这房钱的事你来办。给这小孩买点吃的”。说完话,就随沈惟敬朝东湖小院去。
三儿和那小孩就留在了门厅办妥了房钱,三儿对小孩道:“走,我们去卫都府找牛大哥”,领着小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