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夏也听的非常气愤,怎么有这样的姐姐?电视剧里不都是说弟弟才是吸血鬼吗?看来还真是不能以偏概全,这世上啥人都有。
“薛白,那你怎么办?你现在差多少?我手上有一点。”许见夏说着,自己又攒了一些零花钱,之前的被g先生骗的精光,说实话,许见夏真不想两人的关系和钱沾上关系,因为自己曾经就被骗过,可她想,薛白应该不一样,可又怕自己被骗,立马陷入纠结,看着发出去的字,许见夏心里更加忐忑了。
“不要同情男人,不要给男人花钱,给男人花钱的女人都是傻子。”抖音上,不知道是恰逢其时,还是不是时候的,就刷到一个“专家”,语重心长的对屏幕前的人说着。
……许见夏听了后,更无语了。
“不用了小夏,你的钱留着自己买吃的养养身体,我已经找朋友借了,我找了个活给别人打单子,很快就能赚回来。”薛白拒绝了,他说的打单子,是他现在退役后的赚钱方式,毕竟当时他也算在圈子里小有名气,退了之后,自然有了渠道让大佬有钱人之类游戏技术不行但又想上个巅峰开心一下的找到他,让他帮忙代打,这在游戏圈子里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薛白也乐意,在平时课业不忙的时候找点乐子,也能练练手感不至于荒废,还能赚点,各取所需,大家都快乐。
薛白的确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无论在各个方面,以至于之后的几天,他突然就忙碌起来,很多次都没能及时回了信息,后面才知道,他朋友也是急着用钱但还是把钱借给了他,他领了这片心意,也不想让朋友太过为难,这几天他加班加点的打到了大佬要求的段位,赚到了佣金,不仅还了钱,还小赚了一笔。
许见夏这才对薛白有了更立体的了解,慢慢的,脑海中薛白的形象逐渐丰满了起来,具体了起来,她很开心,这种逐渐加深,细水长流的感情,是她一直以来可遇而不可求的。
又是过了很久,冬天都快要过去,春天终于舍得到来的时候,薛白终于又一次提起来了,“上次说的,我想来见你,你怎么想。”
许见夏完全忘了这一回事,她以为他不会再提了,当时心里松气的同时还胡思乱想了一通,猝不及防的,他又提了起来,她一下子没想好怎么回答。
“你有顾虑吗?还是不方便吗?”薛白说道。
“我…”许见夏踌躇着,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坐轮椅的事告诉他,上次只是说了这个病,但没说自己因为这病行动不便的事情,她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太多提起自己的事情,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不说大概是不行了,可说,又怎么说呢。
“小夏,你有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没经过你允许之前,我不会来。”薛白很认真的说,其实他大约已经知道了许见夏的地址,许见夏也知道了薛白的地址,这是因为薛白给许见夏寄奖牌的时候,快递上不得不填好各自的真实地址。
许见夏其实挺感动,他是真的尊重她,可她也就更担心更自卑,自己这情况这么特殊,以前是网络上,打字也许感触不深,如果他真的来了,一周三次的透析,她一定是陪不了他,而且再加上自己行动不便,许见夏一个头两个大,其实又相处了小半年,许见夏对薛白心里是挺喜欢的,也不排斥他进一步接触,可真正是要见面了,她还是很担心。
许见夏有一个情绪病,是得了绝症之后,情绪或多或少的都收到了影响,“焦虑”。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焦虑的睡不着,整晚睁着眼胡思乱想,但往往想的只有一件事,她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因为她无论做什么,脑海中总是那个同样的念头让她不能停止的焦虑,那个念头往往是一件很小的事,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很不好,可她没有办法。
和薛白在一起后,焦虑的时候变少了,可最近却有了死灰复燃的情况,特别是薛白告诉了她他想见面这一件事,她又开始整晚失眠,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g先生是一个十分自我的人,那个时候,他过来,常常pua许见夏,告诉她他是为她才过来的,她不能对不起他之类的,又告诉她,除了他没有人再会接受这样子的许见夏,说得不好听,“人不人鬼不鬼”这是他的原话,许见夏和他相处,一直都处于一种自卑的状态,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一个,“怪物”。于是他提的要求她都不敢拒绝,他一过来,总是希望许见夏能无时无刻陪在他身边,哪怕是晚上91点,他一个电话,她都必须得从家里出来去找他,许见夏的父母肯定是不允许的,一是这么晚了许见夏是一个行动不方便的妹妹,二是许见夏的身体不能熬夜更不能劳累,许见夏生病之后是父母精心的照顾才让她活下去,他们肯定不允许许见夏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
所以基本上,他每次晚上让她出去,她都没出去过,这也让g先生十分窝火,他不止一次在电话里咆哮,说她无情无义巴拉巴拉的,许见夏被说的眼泪哗哗,说实话,她并不喜欢他过来,可又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没错,许见夏对他只有惧怕,不知道有没有爱情,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可那个时候他是她能在微信上唯一聊天的人了,她不想又变回孤独的一个人。后面他过来的次数少了,许见夏自认为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起码在他看来不是,可休息不去医院的那天白天的时候陪着他活生生硬撑着走完主城商圈,陪他到处逛逛,那个时候她还没做手术,身上还是时不时会传来一阵剧痛,她也忍了,有一次甚至陪他出去吃早饭他让她不许扶拐杖也不许让她扶他自己,他说是为了让锻炼独立。果不其然她摔了,那一次,他可能真正看到了她的,“不堪”她摔得很狼狈,甚至是在平路上,毫无预兆的,她摔断了三根脚趾以及脚背也骨折了。
她因为体质特殊,透析使她出血风险巨大以及肾衰竭导致她体制孱弱,骨科医生并不建议给她做复位手术。她只能自己静养,等脚趾自己痊愈,妈妈带她去骨科检查的时候,医生不明所以的给妈妈一顿训,说许见夏是重度骨质疏松为什么要让她独自走路,她离不开人的。许见夏很内疚,这明明不是妈妈的错,妈妈第一时间就从家里推着轮椅跑过来,立马把她抱起来坐到轮椅上带她去医院,许见夏看到,妈妈抱她的时候其实很吃力了,可还是咬着牙,而旁边站着的g先生,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搭把手,妈妈撇了他一眼,冷冷的有些怒气:“你回去吧,我带小夏去就行。你在医院不方便,别人会说三道四。”他一定是听懂了妈妈的言外之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许见夏说了声有事打电话,就自己转身回酒店去了。
g先生是买了提前回去的机票,他临走之前,许见夏正打着石膏在床上躺着做透析,她感觉自己更不方便了,真真像是累赘一样,因为右脚骨折,左脚膝盖也肿了,所以两只脚都下不了地,行动全靠父母一边扶一半勉力支撑。他还是没给她打出电话,只是发了一段字,字里行间透露出隐约的抱歉,以及希望她早日好起来之类的话,最后才说,他走了等她好了再过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