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年在祁阳城在任多年,对城外各处土匪据点早已了如指掌,他此行的路线,虽然有些崎岖,但一路上并无大规模盗匪,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他们此一行,不仅带走了心腹家仆,而且还特意花重金请下城内的镖局十余个镖师持兵器护送,就算有意外发生,他们也能应对。
“刘大人未雨绸缪,下官我佩服之至啊!”
听到师爷的马屁,刘苏年不由得心情愉悦,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又走了二十里山路,刚刚到达平原地带,连路也宽阔不少。
“大人,前方似乎有人马过来,要不要给他们让路?”师爷极目眺望,只见不远处有七八名农民手持各色农具,头上都戴有黄色头巾,正结伴相向而来。
“不用管他们,一堆乡巴佬罢了,难道我颍川长史还需要给农民让路?笑话,直冲过去。”刘苏年挥动马鞭,车队紧随其后。
两队人马的距离越来越近,刘苏年看到那几个农民手里竟然还握着几面残缺的黄色旗子。
“太平道办事,百姓避让!”
见迎面而来的车队并无让路的意思,那农民中为首之人持旗高喝道。
“放肆!太平道是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们可是颍川新任长史刘大人的车驾,冲撞了官府,你们惹得起吗?快快避让,我们长史还能免你们罪!”师爷见这几个农民出言不逊,仗着后面十余个镖局好汉,连声呵斥道。
“原来还是官府的人!”那为首的农民听到师爷所说,不惧反喜,他连声冷笑道:“我劝你们这些豺狼乖乖跪下受降,不然,等我太平道大军一到,你们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来人,把这些意欲作乱的贼人拿下!”见这些农民竟如此嚣张,就连刘苏年也忍不住出言训斥,什么太平道,什么大军,真以为装扮地跟唱戏的一样,就能唬住他?
身后二十余位镖师得令,纷纷拔出车上所藏匿的武器,冲向那七八名农民。
两队人马很快战至一处,那七八个农民虽然有把子力气,却也不是习武之人的对手,很快,那七八个农民落入下风,两三个被乱刀砍死,其余身受重伤逃走,为首之人更是被一位镖师生擒,被捆绑到牛车上,不能动弹。
刘苏年下马查看,那农民虽然被擒,却仍在拼力挣扎。
“乌合之众,难道你们还想造我大汉的反不成?”刘苏年见这阶下之囚仍不老实,便厉声喝叱。
“官府不仁,造反那是迟早的事!就连大汉的刘邦刘老儿,不也是造了大秦的反嘛!”
“放肆!竟敢直呼我太祖高皇帝的名讳!”刘苏年气极,区区一介农民,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他拿过旁边镖师的刀来,一刀挑飞农民头上的黄色头巾。
“你你你——”农民见头巾落地,眼珠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回过神来,竟然当场哭起来,“天宝将军啊,这些狗娘养的侮辱您的弟子我也就算了,现下还要侮辱我们太平道啊!”
农民吵吵嚷嚷,直听得刘苏年头疼。
“把他嘴巴塞上,聒噪!我们继续赶路!”
车队继续启程,这次,尚未走上一里路,刘苏年忽然感到大地震动,远处风沙蔽日,车轮滚滚,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饶是刘苏年为官数载,也未曾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
“大人,好,好像是军队。”策马上前查看的师爷折返回来,语气惶惶,满脸惊恐之色。
“是哪一路官军?你慌什么?”
“大人,好像不是官军,他们俱都头戴黄巾,只怕有成千上万,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师爷咽了咽口水,瞥眼看了看在牛车上被捆绑结实,不能动弹的黄巾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