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叟洞府内,一只足有人高的秃鹫,收拢羽翼,立于横梁之上,碧色眼睛还带着点惺忪睡意。
但它毕竟只是一只飞禽,纵然成妖,灵智依然未开,并不知晓自己遭人算计,只知继续恪尽职守,紧盯着下方的人影。
在秃鹫视线内,二狗来回踱步,脸上忐忑之色尽显。
二狗并不知道徐林在洞府外有何布置,甚至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还留在原地,三天时间已过,他一直处于担忧与焦虑之中,就连身体,也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这一次,若徐前辈能将这驼子击杀,自然更好,若是不能,我也不继续苟活,定要和他拼命!”
二狗摸了摸藏于袖中的几张符箓,面露坚定之色,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竟也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嗡嗡嗡,置于洞府中心的一面镜子,突然轻轻震动起来,而听到这声音的二狗,脸上那好不容易维持的坚定之意,有一瞬间的消失,心底不由抽动了一下。
“他回来了!”
即使已有舍生忘死的决心,但对驼叟日积月累的恐惧,还是不容易克服的。
这洞府被驼叟特意布置过,只要他接近一里之内,就会马上做出提醒,以便于府中之人打开护府大阵,随时迎接,若有耽搁,必遭严厉惩戒。
为了不使驼叟看出破绽,二狗连忙走到控制大阵的中枢,将洞府入口的禁制撤去,恭迎驼叟归来。
……
天际之边,一点碧光移动,眨眼间布展开来,却是大片碧色云雾,一面目丑陋的驼背老者,端坐于云雾之上。
在归来途中,驼叟一颗警戒之心,便从未放下过。
他虽与虚静定相识多年,但在利益面前,兄弟亦可相残,所谓信任,实在廉价,若将自身性命寄于这廉价的信任之上,他驼叟早就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旯沓,又怎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
不过虚静定竟是没有趁虚而入,这让驼叟也稍感意外。
“看来当年遭到飞蜈子追杀,逃亡如狗,倒也让他学会了几分谨慎。”
眼见洞府就在前方,驼叟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进入府中,有护府大阵配合,就算虚静定再追来,也将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这次受伤颇重,幸好那二狗体内还有我种下的蛊虫,养了这么久,早已成熟,也该到摘取的时候了。”
驼叟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惜,这次取出蛊虫,他就将立即死去,能像他这般坚持近一年之久的试毒人,可不是随处能寻到的。”
碧云速度极快,没多久便在洞府处降下,见二狗正躬身站在洞府入口之处,驼叟也未多说,只是眼泛杀机,步步靠近。
二狗心情沉重,他出来时,向外望了一圈,根本没有见到徐林的踪影!
原本还以为,徐林只是藏身于隐秘之处,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发难,可现在,驼叟越走越近,已距洞府不到十丈,周围空旷,根本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徐前辈在哪里?”
二狗绝望了。
特别是他视线一瞥,瞧见驼叟如同在看待一份食物的眼神时,更是让他忍不住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和……和他拼了!”
二狗紧咬后牙,哆哆嗦嗦,将手探入?中,按在了那几张早已准备好的符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