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自动升起来,简单靠着病床变成了一个坐起的姿势,“我想刷牙。”感觉很难受,嘴巴里苦的很。
浑身如同上锈老旧的铁质机器,微微一动就酸痛肿胀的难受,可简单依旧机械性的完成了刷牙,他静静的靠在那里,情绪起伏不大,没有一个正常病人刚刚醒来该有的一切不安,“能给我找一面镜子吗?”他的脸很疼,他的脸应该是受伤了,简单想。
“这”护工显得有点为难,最后还是找了一面小镜子出来“简先生,您脸上因为爆/炸受了点伤,但很快会恢复,您别在意。”
简单没什么反应,忍着疼撕了纱布,镜子里的自己半张脸苍白没有血色,但依旧是他熟悉的样子,另一边从一侧的太阳穴到嘴角,似是被炸烂,露出里面可怖的皮肉,黑紫色血肉模糊的一片,由于已经恢复了一些,半张皮肉被扯的极紧,简单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男护工急忙上前拍他的背,“您别这样,这只是外伤,是可以愈合的,虽然会有疤痕,现在的修复技术还是很好的,您好好养伤,我叫医生来重新包扎一下。”
简单该难过的,该崩溃的,好好一张脸变成如今这个恶心人的样子,他自己看见都害怕,可他内心诡异的平静,甚至有点隐隐的喜悦,他觉得这样也好,不是说因为他像某个人吗,如今呢,他谁也不像了,只像个怪物。
一直以来,因为身份地位财富的不对等,其实简单心里一直有一种岌岌可危的不安感,似是在平静安稳的生活背后只是由一根单薄脆弱的细线拉扯着链接着,什么时候,这根纤薄的线就断了。
“这样也好”简单放下镜子,可是他放不下心里那个人,他不甘心,他拿什么留住她
医生进来的时候,拧起了眉“怎么哭了,你这伤口不能沾水,快别哭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简单眼泪落的更凶“她不要我了!!”要这张脸还有什么意义!
护工手忙脚乱的,“简先生,您别哭了,姜小姐天天都在的啊,她之前有事出去了。”他醒来也没问过,自己也没说,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听见这哭声和劝声,鸩羽觉得一阵无语
又在闹什么?
她收到消息,会都没听那帮人说完就回来了。
简单泪眼婆娑看着那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过来,他眨眨眼,有点无辜又有点委屈,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你是水做的?别哭了,换药,吃饭。”
简单觉得谁的话都不如此时她清冷又带着关心的声音管用,“哦”他软趴趴的应了一声,垂下眸子一声不吭的配合医生,又自己喝了点粥,护工很有眼力的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简单突然觉得局促,有很多话想说,但倒最后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鸩羽坐到他床旁边,手有意无意的去轻抚他的肚子,帮助他消化,可那张脸上还是冰冷冷的将所有情绪都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