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新罗城内处处张灯结彩,一处小巷内四五个穿着厚厚棉服的小童顽皮地将点燃的爆竹丢到路边一只鼾睡的老猫身上。
“哎,这爆竹怎么不会响啊?”一个垂髫小童留着鼻涕疑惑道,说完拾起爆竹看了一眼。
一个穿青衣长衫的青年从后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小孩子家家玩爆竹,小心晚上尿床。”
小童天真的抬头看向说话之人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痨病鬼啊,快跑啊。”说完一群小孩像阵风似的跑开了,独留青年在寒风中凌乱。
陆长青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也太夸张了吧,除了脸色不好也没觉得多少可怕啊。”
看了一眼地上骨瘦如柴的老猫,陆长青上前把从东华楼顺来的妖兽肉包子放在了它身旁,老猫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睁开了双眼,轻轻蹭了蹭包子后开始一口口吃了吃了起来,陆长青摸了摸老猫的脑袋笑嘻嘻的转身走出了小巷。
新罗城内人山人海,沿街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往来的行人。
“热腾腾的大汤圆喽。”
“饺子便宜卖楼,五文钱一碗。”
“最新的胭脂水粉,小姐你试一下吧。”
自从修道以来,陆长青至今未过元宵节,犹记得在孩提时代,自己总会跨坐在父亲的脖子上一起去扶苏城中赏灯猜谜。
一朵朵炫丽烟花在寒冷的夜空中绽放出五彩的光芒,灯火通明的夜市行人摩肩接踵充满着团聚的喜悦。
“不知父亲和小弟可好?”陆长青扶着临河的护栏长叹一口气。
“在这喜庆团聚的节日里道友何故哀声叹气。”不知何时陆长青发现身边出现了一名身穿白色长衫俊朗的青年,青年背靠着临河护栏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只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让道友见笑了。”
“修道之人也是人,也会有所思所想七情六欲的,在下厚土宗黄淮。”俊朗男子稽首道。
“散修吴忠生。”陆长青回了一礼,这黄淮不就是去过周家墩的那个修士么,竟然如此凑巧。
“哦,你就是吴忠生啊?”黄淮恍然大悟道。
“道友认识我?”陆长青不解道,难道是张白里把自己身份说出去了?
“前几日黄某在东华楼接了一个四人护送任务,昨日在楼内听闻张掌柜说最后一个修士乃是散修吴忠生,没想到竟在这里偶遇吴道友也算是一种缘分了。”黄淮解释道。
“黄道友的大名,在下刚入大石国境内就有所耳闻了,厚土宗大弟子,大石国内青年才俊第一人。”
“什么第一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石国罢了,天圣大陆浩若烟海,黄某不过是一叶扁舟,想要独善其身都颇为艰难,吴道友说笑了。”黄淮双眼无神的望着皇宫前的灯会楼台似是有什么心事。
“吴道友,灯会快要开始了,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吧,听说今年国王有不少好东西作为奖励。”
“那好,小弟对于新罗城不太熟悉,还请黄道友带路。”陆长青做出了个请的手势道。
两人在随着拥挤的人群来到了皇宫前的广场之上,广场前挂满了七色彩灯的楼台正中摆着三张豪华的石座,正中坐着身着玄色金线长袍大衣,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大石国王石淼。
“嗯?”
“这大石国王也是修道之人?”陆长青发现国王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气不解的望向黄淮。
“吴道友有所不知,天圣大陆乃是一座巨大的灵力场,地下蕴藏着大量的灵脉,大石国地下正好是一条土灵脉,经过灵脉的孕育,凡人中有灵根者也有一些,况且大石国王较一般人吸收的地气较多,因此是修炼者也并不奇怪,只可惜天资卓越者屈指可数,大石国王倾尽一生也就是练气初期的境界,只是略微比凡人长寿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国度之间总会有领土纠纷,大概为的就是灵脉了吧。”陆长青感慨道,对于青阳镇出生长大的他直到十几岁才遇到第一个修真者,看来大夏国确实是一个弱小的国家。
国王左手边坐着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闭着眼睛神游太虚,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气来看,想来定是一位修道高人。
“吴道友,坐在国王左侧的乃是我厚土宗内门孔德长老,金丹中期修为,乃是此次元宵灯会两位主考官之一。”
“主考官?”
“难道还有比试?”
“元宵佳节比试手脚颇为不妥吧?”陆长青疑惑道。
“哈哈哈,那黄某也不知,就看考官出什么题目了。”
“两位主考官,那另一位是谁呢?”
“吴兄,你没见右手边那位头戴玉簪,面带黑纱身材婀娜的艳丽女子么?”两人之间渐渐熟悉了起来连称呼都以兄弟相称了。
“我还以为右手边的是大石王妃呢,从她身上也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波动。”
“听门内长辈所说此女子乃是雷国二品宗门飞花宫前辈高人,她的修为岂是我等能够看的出来的。”
“飞花宫不是魔教么?”
“天圣大陆本就是仙魔并存,况且在炎焱洲烈火宗与邪灵门两大门派一直相互制衡,只要不是犯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之外一般都是比较克制的,况且魔门中人也并不是都是恶人,仙门之中也不都是好人。”
“黄兄看的真是通透令小弟佩服。”陆长青没想到能从仙门中人之口说出这类话来,不禁对黄淮又是高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