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浸透了鲜血的左手钳着悍牛脑袋,拼尽全力地轰向地面。
“咣!”
整个傲慢监狱好像都随着震动了一下。
后面的鬼鹰,正追向忘川的士兵,听到震动声猛然回头的与骷髅乱战在一起的士兵均瞪大着眼睛望着被摁在地上的悍牛队长。
在一片希冀中,除了前方还在跟傻乎乎的骷髅纠缠的人都在尽量保持着安静,盼望着从最中心的那个战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呃……”
呻吟中能听出发出声音的人状态并不是太好。
不知庆幸还是不幸,可能是头盔的保护,也可能是等级摆在那,悍牛并没有像黑皮猴子般被一击毙命,但倒霉的是忘川还没有松开如钳子一样扣在悍牛脖颈上的左手。
不过……
头盔应声而碎,在那散乱的棕色毛发之下,两根尖得发亮的牛角突兀地出现,还有比众人大了整整一圈的牛鼻子。
牛角、牛鼻子,在距离部落隔着一整个炙热沙漠再加上一整个恐怖之地的听风平原还是非常罕见的,但在场的人也没有几个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好一个傲慢监狱!好一个牛头人!”相比于悍牛的狼狈,忘川倒是兴致怏然,特别是在看到悍牛的头盔被打碎的样子后。
“一队长?”鬼鹰声音颤抖着喊道:“你还活着呢?”
尽管还是被忘川按在地上,但悍牛还是偏过头,狠狠地唾了口血。
“还活着!”可能是嘴里的牙碎了几颗,悍牛的声音呜噜呜噜的。
狼狈至极,毕竟他的脑袋还被人按在地上。
“这就不行了?”忘川撇撇嘴。
尽管忘川的模样也称不上从容,但偏偏就是让在场的人觉得这家伙有几分享受战斗的感觉。
无力的不只是悍牛和鬼鹰,帝国直属的守卫傲慢监狱的军队,每一个士兵对帝国的忠心都无需多说,但作为帝国的士兵面对着身为牛头人的队长,胡乱挥舞着的刀剑,早已昭示着心中的不知所措。
帝国与部落的死仇,是千百年开外的恩怨,不是一两个优秀的君王,几十几百年的和平就能忘怀和和解的。
悍牛双手紧紧抱着按在自己头颅上的胳膊,试图挣脱开。
“桀桀桀桀……”戏灵灭突然怪笑起来:“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潮湿的味道或者说是……寒气?”
戏灵灭在提醒忘川。
虽然忘川的等级要高过戏灵灭,但法师对元素的敏感程度要远远超过其他职业,尤其是对于一个背负盛名的天才亡灵法师。
忘川像是收到了戏灵灭的提示一样,一改攻势,反常地往后急退起来,甚至松开了好不容易抓到的悍牛。
滋……滋……
由远及近的黑暗中,地面、墙上的红砖、每一处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刺眼的浅蓝色。
只有牢笼里的犯人因为有禁魔石的隔绝逃过一劫。
光洁的冰面飞快向四周蔓延。
很快,绕过了悍牛,在冰狐的刻意控制下甚至避开了每一名士兵。
目标只有一个,忘川。
尽管忘川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就连牧游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魔法,尤其是在范围魔法面前,就算是以速度见长的职业,躲闪起来也是有些捉襟见肘,更遑论并不以速度见长的忘川。
四面八方的冰晶瞬间追上忘川。
顺着他的脚踝,一路向上,毫无阻拦。
至于忘川,冰霜飞驰在他身上的同时。
转身,弯腰。
在好几百人呆滞的目光中,击拳!
目标是他身后的地面,或者说是冰面。
“叮!”
清脆的声音没有改变什么,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忘川身上的冰霜也没有因为他做了什么而考虑是不是该停下来,在所有呆滞的目光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完成了一幅成功的冰雕艺术品。
动作还是那个动作,半扭着腰,傻傻地把拳头打向大地的动作,以及配得上这傻气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